她蹲下身,淚水依舊啪嗒啪嗒的流著。
黑衣男子卻緩緩抬手,輕拂她臉頰,苦笑道,“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終於,這一刻她想了起來,這個男子她不僅認識,還很熟悉,她嗚哇的哭著,喊道,“哥哥…”
夜色在慢慢褪去,而黑衣男子也變得越來越淡,她不想讓他消失,可無論她抓她撓也終究不能阻止他消失。
夢裡,她哭得好傷心,感覺心都碎了一地,當她從夢裡哭醒過來,才發現自己正躺在熟悉的榻上。
“蘭曦,你醒了。”
聽見這道聲音她不由全身一驚,剛才在夢裡,她就聽過與這一模一樣的聲音。她坐起身來,目光微轉,首先同樣一張驚若天人的臉映入瞳孔。她沒有悲哀,沒有憤怒,隻淡淡的看著他,因為直到這刻她都想不起來這個人到底是誰?她認識他嗎?
紅兒也不由上前輕輕喚了聲,“夫人。”
玉蘭曦呆滯的目光又望向紅兒,良久,她細聲道,“紅兒…”
紅兒驚喜,玉蘭曦竟認出了自己,可是為什麼當她看詩染時,卻是一臉茫然。
詩染像玉蘭曦坐近一些,柔聲道,“蘭曦,你不認識我了嗎?”
玉蘭曦完全像看個陌生人一樣看著他,輕輕搖頭。
詩染蹙眉,他偏頭望著站在簾外的禦醫們,喝聲道,“她為什麼不認識我了?你們這群庸醫!”
所有禦醫伏跪在地,無奈道,“回丞相,夫人受刺激過大,加上流產,大腦難免有些損害。”
詩染更怒了,“你們的意思就是無能為力了?”
禦醫們趕緊搖頭,“大人莫急,夫人這樣的情況過個天自能慢慢好起來的。”
詩染強壓不滿,轉頭望著一臉懵懂的玉蘭曦又是悔恨又是心疼,不由長歎口氣。
玉蘭曦不明白他為什麼歎氣,她凝眉望向紅兒,說,“紅兒,我要見連城!”
紅兒驚訝,沒有出聲,而是怔怔地望向詩染。
詩染沉默一陣,終是點頭,紅兒這才趕緊行了行禮,轉身出屋去找嚴連城。
待嚴連城來後,玉蘭曦又讓所有人都退出去,她拉著嚴連城的手,喘著短氣道,“連城,是他!是他殺死了哥哥!”
嚴連城肅然道,“少主,他是誰?”
玉蘭曦望一眼緊閉的房門,壓低聲音道,“那個驚若天人的美男子!”
嚴連城皺眉,他不敢相信玉蘭曦竟真的不認識詩染了,“少主,你怎麼知道是他殺了宮主?”
玉蘭曦眼眶一下紅了,一邊流淚一邊道,“在夢裡,我親眼看見他把一把長劍丟在哥哥麵前,他說輸了,哥哥就得死,贏了,他就放我自由!”
嚴連城驚愕,其實對於落明月的死他不是沒有懷疑過,可是卻並不敢斷定,所以這幾天以來他一直沒有動作。
嚴連城長歎口氣,溫柔的為她把亂發攏到而後,嘴角帶著苦澀的笑容說,“少主,你放心!我不會讓宮主就這麼白白死了的!我會讓他血債血償!”說著,他便把玉蘭曦輕輕擁入懷裡,看著她慘白的小臉,和所受的痛苦他就心如刀割。
玉蘭曦緊貼他胸膛,一顆心卻依舊七上八下的亂跳,特彆是當她聽見嚴連城說要他血債血償時,她的心更加慌了,那個人明明是殺死哥哥的凶手,她為什麼會不希望嚴連城傷害他?為什麼一想到他死了,她的心就好痛?
隻是,她想不起來,她真的想不起來。就連她有身孕的事她也不記得了,她甚至不知道孩子也已經沒有了。
“連城,你說他為什麼要殺哥哥?”
嚴連城眉頭緊蹙,“少主,忘了他吧!他是個惡魔,他隻會給你帶給無窮的傷害,我會保護少主的!我絕不允許他再傷害你!”說到後麵,他的聲音已經嘶啞得不成話。
玉蘭曦抬頭,纖長的玉手為他抹去臉上的淚水,“連城,為什麼要哭?”
嚴連城搖頭,隻是,有些事他一想就萬分悲傷,想到落明月的死,想到她遭受流產之苦,他的心有種活活被撕裂的感覺。
嚴連城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少主,你好好歇息,我先去處理一些事情,等我處理完後再來看你,好嗎?”
玉蘭曦點頭。看她乖乖躺下後,嚴連城坐在榻邊守了一陣才起身離去,既然,他已經知道是誰害死了落明月,他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