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色生香!
那叫孟照平的怎麼說也是個五品前衛將軍自然識出玉蘭曦正是丞相夫人,他趕緊下馬跪地道,“丞相夫人。”
其他侍衛見狀,也趕忙跪地俯首。
嚴連城驚恐,“少主,你身子虛弱,如何能淋雨?紅兒!綠妮!”
紅兒,綠妮鑽出馬車要拉玉蘭曦擋雨,玉蘭曦卻將她們二人雙雙推開,跳下馬車,走在孟照平身前道,“還請將軍好好待連城,我想不出一日,我就會讓丞相放人的,你懂了嗎?”
孟照平連連磕頭道,“末將懂,請夫人放心。”
玉蘭曦點點頭,回眸看向嚴連城,“連城你先隨他們去,我這就去找詩染!記住,我不能失去你!”
大雨中,嚴連城也已經分不清楚自己的臉上和她的臉上,到底是淚水還是雨水了,隻是,他心裡說不出的無奈和心痛。
玉蘭曦凝眸向前望去,相府已是遙遙在目,她二話不說,邁步就向相府走去,就連馬車都懶得坐了。
雪白的大貂毛被雨淋濕後變得異常沉重,她便乾脆將大貂毛直接解下,丟棄在地。跟在後麵的紅兒和綠妮一邊哭一邊道,“夫人,你這又是何苦呢?”
玉蘭曦含笑,是啊,自己這又是何苦?隻是,她除了這樣做還能怎樣?
這邊,秦福早已先跑回了相府,他把玉蘭曦正淋雨走回來的情況告訴了詩染,詩染知道後臉色陰沉,望一眼還沒清醒的南宮銅鈴。轉身出了屋子。
詩染沒有拿傘,秦福便高舉著一把傘跟在他旁邊。
他們剛邁出相府,就正遇上淋雨而歸的玉蘭曦。望著全身濕漉漉的玉蘭曦,詩染又氣又痛,他負手而立,蹙眉道,“玉蘭曦,你現在連自己的身子也不要了是嗎?”
玉蘭曦垂眸。無力說話,她慢慢屈膝下跪,詩染震驚,目光中滿是殺氣。
良久,她輕歎口氣,抬眸與他相視道,“請丞相高抬貴手。放過連城。”
詩染就猜到她要說的會是這句話,他眼睛微眯,淡淡道,“如果本相不願意呢?”
玉蘭曦垂眼,半晌,她聲若遊絲道,“懇請丞相也賜妾身一死。生為魔人,死為魔鬼。”
詩染冷笑,“玉蘭曦,你仗著本相對你的偏愛就有恃無恐了,是嗎?”
玉蘭曦微愣,目光複雜的看著他,終究她歎口氣,無奈道,“丞相覺得是這樣便就是這樣吧!”
一時,空氣都像凝了霜。陰沉的天空偶爾閃電,偶爾沉悶的轟一聲,豆大的雨水打在屋瓦上,滴答滴答的雨聲在這寂靜的氣氛裡透出一陣鑽心的冰冷。
詩染知道她剛流產是不能受一點風寒的,可他就是無法平下心中的那口怒氣,她玉蘭曦可知道,她剛才求他賜她一死時,他的寒心絕不亞於那昆侖天上的千年寒冰。她又可曾想過她去了。留他一個人在世上是多麼的殘忍?不,他覺得她根本想都沒想過他詩染,她隻想著落明月和嚴連城。
無言的對峙中,終是綠妮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道。“求丞相先讓夫人回房換身乾淨的衣裳吧!”
緊接著,紅兒也連連磕頭道,“丞相開恩,夫人還在月子中,這女人受了寒氣,日後怎麼使得?!”
秦福也跪在了地上,無論再怎麼鬥氣,也不能不分輕重啊!
玉蘭曦眼眶一紅,心底卻是透骨的心寒,曾經她以為他愛她勝過愛他自己,現在想來她始終沒有溶進他的生命裡,她以為她進去,其實她一直在外頭。
被綠妮和紅兒這樣一嚷,詩染倒也想清楚了,他趕忙脫下自己的外套為她披上,捧住她濕漉的小臉說,“蘭曦,嚴連城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我會好好處理的,好嗎?”
玉蘭曦與他四目相對,良久,她閉眼,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待燭火掌起時,雨依舊淅淅瀝瀝的下著,隻是與白日相比倒小了許多。
玉蘭曦坐在桌邊,桌上的飯菜已經熱了三次了,她始終一口沒吃。她在等,在等紅兒回來。
綠妮焦急得在門外來回踱步,心想紅兒姐怎麼還不回來?她不回來夫人就不吃飯,哎喲,紅兒姐你快回來吧!
“夫人!”隨著一聲脆亮的女聲,一道紅影便跑進了院子。
玉蘭曦立刻起身,紅兒把傘放在廊外,和綠妮一起進到屋內,道,“夫人,結果下來了。”
玉蘭曦隻覺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處,她接聲問,“如何?”
紅兒抿抿嘴,“丞相把嚴將軍的官品調至五品,也由京都調去顛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