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蘭曦惱怒,回頭望去,果然看見兩個侍衛各拉著一個門環,緩緩的把門合上。
浣花亦是緊皺眉頭,望著緩緩合上的大門,聳容道,“夫人,我們該怎麼辦?”
玉蘭曦被氣得根本說不出話來,她努力把那口湧上喉間的鮮血咽下,小聲道,“等…”
直到此時此刻,玉蘭曦才明白隻有詩染在自己身邊,她才不會遭到一絲侵犯。也隻有詩染在自己身邊,她才是受萬人敬仰的丞相夫人,而詩染不在自己身邊,她就徹底淪為了一個平凡女子,沒有任何特殊。
忽然,她心一酸,一股熱淚衝上眼眶,紅了眸子。
儘管如此,她嘴角還是上揚,洋溢著欣慰的笑容,因為對於詩染來說。她就是普天下最特殊的風景,她感謝他能愛自己,更感謝他的一直陪護。
可正是想到這些,她就不由更加渴望見到那張絕美的臉龐,這七個月來沒有她陪在他身邊,他是否和她一樣渴望馬上見到她呢?
這個答案玉蘭曦不得而知,她隻能抬頭望天,想到她和他還能看到同一片藍天,在同一片藍天下呼吸,她倍感寬慰。
雖說玉蘭曦他們不能出去。但每日一早生活所必需品和米糧也都會送來。而且還是最好的。
渾渾噩噩中不知道過了多少日。這天玉蘭曦正在房裡埋首為詩染納鞋,浣花忽然慌張的跑了來。
玉蘭曦放下手中針線讓她坐下慢慢說話,浣花卻是一下跪在了地上痛哭失聲。
聽見浣花的哭聲玉蘭曦的心不由突突地亂跳,她吃力的扶起浣花。問,“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出來呀!”
浣花一邊大哭,一邊斷斷續續道,“夫人…前線…最新消息…相爺帶兵乘勝追擊…可是…不想卻中了敵人的埋伏…全軍覆沒…”說完,浣花早已哭成了淚人。
玉蘭曦腦袋嗡嗡作響,浣花剛才的聲音像一陣幻音,縹緲模糊的在她耳邊飄蕩,她緩緩起身,踉蹌的走到床邊坐下。目光空洞的望著錦花地毯。
浣花一邊哭一邊爬到玉蘭曦身邊,“夫人,夫人…”
良久,玉蘭曦都沒有一點反映。
浣花嚇得立刻清醒過來,趕緊抹去臉上的淚水。緊捏玉蘭曦雙臂,搖了搖,“夫人,夫人…”
玉蘭曦依舊眼神空洞,三魂似已沒有了七魄。
浣花臉唰地一下蒼白,躊躇片刻,轉身出去找孟長旭。
浣花剛離開房間,玉蘭曦忽然目光動了動,緊跟著“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噴在地毯上,整個人也如軟泥般側倒在了床上,空洞的目光怔怔的望著明亮的房門口,隱隱約約看見一個人影映了進來,接著一個人也進了房間,模糊間好像是詩染,又好像是一個她從來不認識的人。
恍恍惚惚,她的眼皮也越來越沉,重重的合上了,眼角的淚水也跟著流了出來,落在鮮紅的床褥上…
等玉蘭曦終於從昏迷中醒來,已是兩日後。
看見浣花,她首先就問,“相爺回來了是嗎?”
浣花明顯愣了一下,怔怔地看著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玉蘭曦落淚,捂臉慟哭。
自此,玉蘭曦便每日臥床不起,臉色亦是越來越差,浣花看其光景也隻能暗暗落淚,隻怕是大限快到了。
期間有一次,浣花離開玉蘭曦去廚房捧藥,不想回來時竟看見玉蘭曦要懸梁自儘,嚇得浣花將藥碗一下摔在了地上,趕緊上前阻止。
後來,浣花便是一步不敢離開玉蘭曦了。
隨著玉蘭曦日漸消瘦憔悴,禦醫們亦是搖頭歎氣,浣花更是泣不成聲。
眼看這幾日玉蘭曦就要撒手人寰時,前線卻忽然傳來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道是詩染不僅活著,而且帶兵一舉反攻匈奴,愣是將匈奴趕到了大漠裡去。
當浣花把這個消息告訴玉蘭曦時,本已沒有生氣的玉蘭曦,目光立刻變得光亮,整個人也頓時有了新的光景。
看見玉蘭曦重新活過來了,浣花高興得又哭又笑,交代兩個小丫鬟看著玉蘭曦,自己便轉身出屋子去找孟長旭了,卻不想孟長旭似早就料到她會來找自己,已經讓人進宮去請禦醫了。
當禦醫趕來,一把脈,臉上萬分震驚,抑製不住的激動道,“夫人這脈象實在奇了!和老夫早上把的脈數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就算禦醫不說清楚,浣花也明白天肯定是指玉蘭曦現在的脈象,聽了禦醫的話,她高興得連連抹淚,望著躺在床上的玉蘭曦,她心想,夫人!你一定要挺過來!相爺後日就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