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色生香!
玉蘭曦坐在貴妃榻上,淡淡看著麵前的詩染,詩染的表情冰寒得教人後怕,望著眼前這個女子良久,他心底竟漸漸覺得不認識她了,一種很陌生的感覺在他和她之間飄蕩。
終於,他咬牙切齒道,“蘭曦,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
玉蘭曦目光微轉,垂下眼簾,“是啊。”
詩染一個箭步跨到她眼前,身子前傾,與她目目相對道,“蘭曦,到底為什麼?為什麼?”難道他還不夠愛她嗎?還不夠對她好嗎?今天本是他喜得貴子的好日子,可是現在他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心酸澀得想落淚。
玉蘭曦長出口氣,垂下眸子,輕聲道,“魔宮,哥哥,連城,這些帳總歸是要算的,不是嗎?”登時,她眼眶紅了一圈,她緩緩抬眼看著他,又道,“我不過是以你之道還治你身,讓你也嘗嘗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已嘶啞得不像樣,淚水像珍珠般滾滾而落。
詩染咬唇,眸子漸紅,他忽然緊緊抓住她雙臂,用幾近懇求的語氣道,“蘭曦,不要走,不要離開我…我真的知道自己錯在哪了…”心痛難忍,熱淚洶湧而出。
玉蘭曦亦哭成了淚人,她頭一偏不去看他,望著幾案上的萬年青抿嘴不語。
詩染的手順著她手臂緩緩而下,將她小小的手緊緊包在手掌內,艱難的開口道,“蘭曦,我們離開京城,去你願意去的任何地方,天涯海角。隻要有你的地方就有我詩染,好嗎?我可以隨時脫下這身官服,就算與全天下背離,我也不會放開你的手…”說完,他就單膝下跪在地上。
玉蘭曦緩緩轉過頭來,因為流淚,眼睛紅通通一片,她張了張嘴。吸口涼氣,小聲道,“那銅鈴怎麼辦?你…剛出生的孩子怎麼辦?”說著,淚珠又大顆大顆的滾落。
詩染伸手捧住她小臉,皺眉道,“我會把他們都安頓好在京城。保他們一世無虞,到時,我就帶你離開。去一個隻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好嗎?”
玉蘭曦輕輕搖頭,她肩膀顫顫聳動,哭著道,“孩子是無辜的,他還那麼小,爹就不要他了…我…我…”她不禁想起自己的小時候,玉氏一門一夜間淪滅,那種痛非親身經曆過的人不能體會之。
詩染忽然一把將她緊緊抱住,嗄聲道,“蘭曦。不要走,不要不要我…”
淚水無助的在她臉上流淌不止。她心亂如麻,聞著他身上散發出的淡淡幽香,她苦笑,試問這幽香到底有何獨特之處,竟她甘心沉淪?
詩染緩緩鬆開她,垂眸看她。正對她抬眸看他的目光,望著她小小的臉龐,詩染不由淡笑,修長的手指愛憐的輕拂她麵頰,下一刻,唇就吻了下去。
站在屋外的浣花聽見哭聲漸漸沒了,終於鬆了口長氣,淡笑一抹,自言自語道,“相愛的兩個人若是可以廝守,誰又願意分開呢?”
浣花走下台階,抬頭看天,見雲朵翻湧飄蕩,不由嘴角上揚。
雖說詩染與玉蘭曦又和好了,但詩染心底始終有些不踏實,便調了整整一百個侍衛守在玉蘭曦住的府邸。玉蘭曦若是要出門,一百個侍衛就直接跟在她後麵,無論她說什麼那一百個侍衛就是不願放棄隨行,無奈,玉蘭曦隻得放棄出行,扭頭回屋。
對此,玉蘭曦雖心有不爽卻並沒有向詩染抱怨任何。
過了幾天後,詩染更是將批改公文和麵見百官的地方都挪到了這邊。這下玉蘭曦走動的地方就更少了,隻剩下內院這一塊,而她除了歎氣還是歎氣。
浣花見她終日愁眉不展,小心問道,“大小姐如今到底怎麼打算的呢?”
玉蘭曦望著她淡淡微笑,“事在人為。”
浣花迷茫,感覺玉蘭曦所答非所問。她卻不知,其實玉蘭曦所答就是她所問,隻是現在她還看不見罷了。
就好像之前玉蘭曦說“我相信他會知道怎麼辦的”,浣花以為這個他是指詩染,其實不然,玉蘭曦真正意指公孫羨。
那日,遇見柴音來宣詩染進宮,玉蘭曦也是附在他耳畔輕問,“可是公孫羨大人進宮了?”
柴音很是意外,但終隻能點了點頭。
所以那時候玉蘭曦才會回頭望一眼詩染,留下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很多事情你看不見不代表它就沒在發生,也有很多人,你以為他的計劃會這麼輕易就停下嗎?
不知不覺明天就要到月底了,明天也是公孫羨迎娶玉蘭曦的日子。這一個月以來詩染的心總是不踏實,就算他親自坐鎮,他的心依然七上八下的跳得厲害。也唯有晚上緊緊抱著玉蘭曦的人時,他的心才稍稍覺得安定許多。
眼看明天就是最關鍵的一天了,詩染再也看不進任何公文,也不想見任何官員,他重重地將公文合上,起身出屋,向內院走去。
一經過垂花門便進入了內院,不想正遇上端茶經過的浣花,詩染叫住她,問,“蘭曦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