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嬰兒的哭聲從傳送門裡冒出來,古一法師手一翻,將沃森小姐赤裸的身體用被單蓋住。很快,王法師就抱著小女嬰安吉拉露出半個頭,見到眼前的景象不禁一愣“哦?我還以為他醒了不對,沃森不是不用睡覺的嗎?”
“我要花點時間叫醒她。”
姚女士繼續坐在床邊,一隻手摁住開始咿咿呀呀亂叫的沃森小姐“你先去找哈米爾。”
“她?”
王法師皺了皺眉頭,無奈地看著懷裡的小女嬰“彆哭了。”
“咿呀?”
小女嬰還真就不哭了,朝著沃森小姐伸出兩隻胳膊,嘴裡也跟著咿咿呀呀起來。然而傳送門忽然就整個消失,房間裡頓時隻剩下沃森小姐的咕噥聲。古一法師緩緩鬆開手,她立刻將被單掙掉,這才舒舒服服地把腦袋埋進枕頭裡。
女人有點犯難。
當年在卡瑪泰基,沃森裝模作樣地老實了一個多月時間,然後就原形畢露,經常因為搗亂而被自己打暈,可嘗試叫醒他卻是第一次。而且這個家夥現在變成了女體狀態,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不免讓至尊法師感覺有些怪異,仿佛自己在做什麼欺負人的事情。
除了偷偷抽取黑暗維度的能量之外,姚女士向來不怎麼說謊,她雖然活了五百多年,但也從沒見過沃森這種存在。僅看能力和表現兩方麵,沃森其實更接近那些魔神,憑借一副漂亮外表就足以蠱惑人心。偏偏他的性格如此奇妙,與恐怖的能力特質形成強烈反差,又有著一種協調感。具體到日常表現,這個漂亮男孩甚至比卡瑪泰基任何一名成員都更像正常人。
長相秀美,氣質潔淨,既善解人意又很會活躍氣氛,不經意間的任性、調皮反而讓人倍感親切。另一方麵,沃森多變的情緒難以揣測和預判,好奇心強烈,還總是從不認輸,做錯事情也隻會表麵服軟,可實際上下次還敢,與一種動物的性格非常相似。
貓。
大風大浪經曆得多,古一法師也很清楚環境對於性格的影響。
卡瑪泰基的悠久曆史和特殊定位,天然就賦予了它類似於宗教的環境氛圍,任何學徒在此停留幾年,逐漸與魔法深入溝通,多少都會染上佛教徒那種平和的心性。隻有極少數人不受這種影響,比如痛失妻兒的卡西利亞斯,心中執念太強,深陷過去無法自拔;再者就是沃森,他的活躍性格
還影響了不少學徒和法師。
姚女士撫摸著沃森小姐那頭銀白色發絲,手感如天鵝絨般滑膩,在陷入沉睡以後,表麵的偽裝已經徹底褪去,顯現出最原本的模樣。似乎是察覺到腦門上有接觸,沃森小姐眼角微皺,喉嚨裡發出一陣懶洋洋的嬌吟。
可就在下一秒,她睜開了眼睛。
滿目血紅。
兩塊魔法圓盾出現在至尊法師手中,擋下閃電般襲來的拳頭。金黃色能量碎片瞬間炸開,魔法圓盾直接增亮幾分,卻依然保持著原本的形狀,硬扛住了數噸力道。沃森小姐動作不停,小腿直直抽向古一法師側肋,這回卻踢了個空。
也沒見姚女士有什麼動作,整個房間忽然飛速往四周延展,變為一個寬闊的立方體。地板、牆壁和天花板持續伸長,如同傳送帶般拖動沃森小姐的身體往後退,整個房間緊接著頂部朝外掀開,露出大蘋果城的夜空。在更遠的地方,無數不規則形狀的鏡片如水波般起伏,以至尊法師為中心組成了巨大的鏡像維度。
而牆壁上那隻掛鐘,指針才堪堪跳過幾秒。
“你看起來不是很清醒。”
女人背負雙手,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我們上次動手,好像還是1944年吧?”
沃森小姐沒回答,她已經黑了。
視覺意義上的黑。
她幾乎是瞬間出現在至尊法師麵前,懸浮鬥篷早已附在身上,變成一件黑色緊身衣。見到兩隻利爪刺向自己,古一法師並不慌亂,早已準備好的魔法長鞭在身前織網,纏住了沃森小姐的爪刃。但這雙利爪馬上就轉換形態,變為迅速增長的尖刺襲向麵龐。
伴隨著連串脆響,至尊法師後退拉開了距離。但沃森小姐反應很快,再次發動衝刺能力,繼續從正麵攻向至尊法師。她那張絕美的臉蛋此時咧開一張血盆大口,顯得無比猙獰;整隻右臂化為百條觸須,緊接著融為一把生物質黑色長刀,速度竟然還加快幾分。
反觀古一法師這邊,似乎是真想要試試沃森小姐的戰鬥力,女人並未反擊,周身浮現出多個金黃色咒文組成的幾何圖案。頃刻之間,重力發生了變化,腳下的平台迅速朝著夜空墜落,連帶著沃森小姐整個人也跟著離地。
她最終還是成功命中了目標。
但那幾層魔法護盾仿佛無比堅固,能夠輕易切斷裝甲的黑光利刃,卻依舊無法穿透過去。幾根觸手從小腹爆射而出,想要穿過護盾間隙,不過對於古一法師來說,自己當年把沃森抓來研究,最熟悉的就是這些觸手了。幾個巴掌大的傳送門收縮關閉,光芒閃爍,將刺到身前的觸手精準切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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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力再度偏轉。
剛剛倒著踩上地麵的沃森小姐,便感受到身體被朝左側拉扯,而古一法師已經順著引力往左晃下去了。在腦海之中,來自一大群戰死的十字軍士兵的記憶片段仍然影響著思維,沃森小姐就像是殺紅了眼,雙腳用力一蹬,衝向那襲隨風飄搖的黃袍。
哪怕隔著七八米遠,女人也能看清兩道充滿暴虐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