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誌佳摸摸顧藍的頭,安慰道,“你自己先彆瞎著急,我去問問。”
顧藍聞言,臉上才露出一絲笑意。
郝誌佳掀開簾子進去,發現顧琴竟然沒有察覺到,看來真的遇見什麼事情了。
“在想什麼,這麼出神。”
顧琴猛然回神,這才發現屋子多了一個人,暗暗懊惱自己竟然走神這麼厲害,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嗯,想一些事。”
雖然顧琴麵上表現的很好,但郝誌佳仍然瞧見她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懊惱,不由開口道,“說來聽聽,也許有什麼法子呢。”
也許是郝誌佳的言語太過溫柔,言語太過誠懇,顧琴竟然覺得安心至極,話就脫口而出,“是溫室種植的事情,馮府要退出。”
郝誌佳一聽,雖然不明白什麼是溫室種植,但後邊的退出卻聽明白了,問道,“很嚴重?”
顧琴看了他一眼,揉揉眉心,沒有掩飾臉上的疲憊,“是啊,沒有錢,這事就做不起來,馮府這樣突然退出,除非現在找出一個跟他家差不多的來頂替,不然,總是虧的。咱們家還好,關鍵是還有村子其他幾戶人家。就算是咱們自己弄好了,這客源一直是馮府的。這樣乍一退出,還真是讓人措手不及。”
郝誌佳沒想到事情會到這個份兒上,不禁問道,“你沒有留後手?”
顧琴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郝誌佳。然後無奈道,“還沒來得及,畢竟這個跟農家樂不太一樣,需要長久,這就可能觸及到家族盤根錯節的關係網了,沒那麼容易。”
聽了顧琴的解釋,郝誌佳沉吟片刻,突然道,“等我消息。不要著急。”
說完,竟轉身出去了,把呆愣的顧琴一人仍在屋子。
顧琴驚訝的看著對方離開。還有些回不過神來,他的意思是他來解決?
沒等到郝誌佳的好消息,顧琴卻迎來馮敬軒的壞消息,原來竟是都不願意頂馮敬軒的位置,其中具體原因就不一一細數了。
雖然心中沒有什麼期待,但顧琴還是有些失望,但不至於絕望,畢竟不能做這個,隻能另尋它路了,隻是還要重新開始。
雖然顧琴沒有說什麼。但顧氏卻瞧出顧琴眉宇間的煩惱。問過顧藍後才知道出了事情。郝誌佳也不知去了哪裡,竟然兩日不見蹤影。
眼見著顧琴嘴上起了個大包。顧氏隻得安慰,“沒事兒,咱們可以不做這個,放寬心。”
顧琴聽了,苦笑道,“嗯,我知道,娘,你彆擔心,我隻是擔心不好跟村民交代。”
若是以前,顧琴斷不會這樣說,畢竟在她看來,入股什麼的都是自願,既然是自願,就要承擔風險。但是這些年過去了,如今還願意跟著自己冒險的人,都是信任自己的,想到村民樸實的臉,顧琴心裡就難過。
也許,這幾年,自己已經把這裡當做自己的家了。
顧氏寬慰了幾句,見顧琴眉宇間的憂愁散了些,這才稍稍安心,悄悄囑托顧藍幾句,生怕顧琴傷心難過。
顧藍早就得了郝誌佳的令了,見顧氏說著重複的話,不禁道,“娘放心好了,誌佳哥哥去找人幫忙了,也早就囑托藍兒多多聽娘親跟姐姐的話了。”
顧氏聽了,倒是很驚訝,但隨後心裡卻有些愧疚,郝誌佳這孩子雖然不是自己看著長大的,但也差不離了,想到往日他的貼心,不禁歎道,若是真的能找人來,給他個機會也未嘗不可。
顧氏說話聲音很低,但耳朵靈的聽見了,然後臉龐可疑的紅了紅,嘴角揚笑,去了顧琴屋子。
顧氏也沒在意,出了屋子,去顧家主院看看,老太太還要靠人照顧呢,晚上回來的時候顧氏還跟顧琴說,今日老太太心情似乎很好,竟然跟自己說起來以前的事情。
誰知,不過一日光景,竟傳來顧家老太太病重的消息,待顧劉氏派人告訴顧家的時候,顧琴還不相信,雖然今天沒有輪到顧氏照看,但前些日子對方情況一直都很穩定,昨天還聽顧氏說狀態很好,怎麼突然就病重了,直到對方催了兩次,才隱隱覺得是真的。
直到站在顧家主院門口,看著剛剛掛起來的白綾,顧琴才有點找回自己的神智。
竟然真的死了,好端端一個人,昨日還好,今天就沒了?
不知怎麼,顧琴想到當初爺爺去世的情景,也是這樣,前夜還跟自己有說有笑,一覺醒來,竟怎麼也叫不醒了。
看著白綾,顧琴挪動起沉重的腳,聽著耳邊傳來的哭泣聲,和那日的情景不知怎麼竟重合了起來,一時她竟分不出不知身在何處。
一進屋,顧琴就看到擺放在中間的黑色木頭棺材,不用看她也隻得,裡麵躺著的是才死去的某人,隻是,真的死了?顧琴還是有些不相信,恍惚間,她走了上去。
不知怎麼,顧琴看到躺在裡麵的老太太,竟然想起了爺爺,那張臉也變成了爺爺的臉,一時沒忍住,腳下一軟,差點摔倒。
在外人看來,顧琴卻是一副親人死去的心痛,一時都惻然,原來最後情深的竟然是看著最淡然的那個。
然而,就在這時,顧明卻突然衝了出來,衝著顧琴一推,罵道,“不需要你假兮兮的!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