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此時的眼神卻是躲躲閃閃,嘴裡也是支支吾吾的。我看他的反應,心裡頓時就涼了。
“按照你師父的說法,他可能醒不過來了。”
“什麼!”我一下子從地上坐起來。
和尚忙解釋道“你彆激動,我隻是說他有可能醒不過來,並不是說他死了。”
我看著躺在另一側的衛兵,心裡還是不放心,就道“和尚,扶我過去。”
和尚支吾了一下,道“他現在情況有點危險,最好還是彆打擾他。”
我說我沒彆的想法,就是想過去看看。和尚拗不過我,隻好扶著我走過去。
“他現在燒得厲害,你要有心理準備,他身上可能”
和尚說了一半沒有再說下去。兩個人站在衛兵身邊,誰也不敢吭聲,我扶著和尚的腿蹲在地上。
衛兵躺在地上沒有動靜。而正常情況下,我可能還沒靠近,他就已經醒了。和尚說的沒錯,他現在渾身發燙,燒得厲害,看樣子很有可能是傷口感染。
“當時把你推上來後,他就人事不省。我們再給他擦洗身子的時候,發現了這些。”
和尚指了指衛兵身上的幾處明顯的擦傷,但是等我看清楚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擦傷,而是一道道極其尖細的抓痕。隨即我就發現他上半身幾乎遍布這種抓痕,特彆是在他腰間,密密麻麻。我剛開始都沒發覺,現在發現之後,感覺渾身直發冷。之前水下的地獄般的經曆再次湧入腦海,那些怪物看起來專攻人的軟肋,我無法想象他在水底到底經曆了什麼。
我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鼻息。
幸好,呼吸還算湊合,沒有我想象的那麼惡劣。我頓時鬆了口氣,心說他娘的,差點把我嚇死。他要是就這麼死了,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我問和尚,關於衛兵高燒不醒,我師父的說法是什麼?
“你師父的意思是,他是舊病複發,而且救你的時候,傷了元氣,再加上現在傷口輕度感染。所以一直昏迷不醒。如果在這麼燒下去,他就會進入危險期,到時候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危險期?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幫他?”
和尚就道“該做的,你師父都已經做了。現在隻能靠他自己。不過你彆擔心,這種人一看就是命硬的主,我估摸著到了閻王那,地府也不敢收。再說,我都幫他念過求生咒了,你就放心吧。該醒自然就會醒,你再怎麼乾著急也沒用。再說你身上還有傷,後麵還有很長一段路,就你這身子骨,還真不一定能扛得住。”
我看著衛兵,心裡歎了口氣。和尚說的對,該醒自然就會醒,我再著急也沒什麼用。後麵的路還長,我如果再這樣耗下去,隻會給他們添累贅。
和尚把我扶回去,讓我好好休息,彆多想。我看他應該已經守了很長時間,就想讓他睡會,我來守夜。
和尚就跟我說,你開玩笑呢?讓你守夜,估計明天一早,我們幾個就都在那些石像鬼肚子裡了,彆磨磨唧唧的,趕緊躺下睡覺。
我一陣無語。的確,和尚這話說的雖然很欠扁,但他看人看的很準。我的警覺性太低,意誌力也不行,根本不適合守夜。很可能情況都已經發生了,我還什麼都沒有察覺。
我最後喝了點水,跟和尚聊了幾句,就睡著了。可能是因為身上有傷的緣故,這一覺我睡得很死,夢很沉。
一直睡了大約三個時辰,我才渾渾噩噩的從夢中醒來。師父和決明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了,兩人正坐在篝火邊上跟和尚閒聊,而衛兵則仍在昏迷。
這一覺雖然睡得不太舒服,但還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我感覺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師父他們看我醒了,就把我扶過去,問我感覺怎麼樣?我點頭說沒問題,睡了一覺,基本已經恢複了。我圍在火邊上,吃了點乾糧補充體力。當時我們準備了三天的乾糧,一路上體力消耗的很快,所以乾糧就不太夠了,現在差不多隻能勉強再撐上一天。也就是說,如果一天之後,我們還沒有出去的話,那隻能餓肚子了。
我問師父關於衛兵的情況,師父說燒已經退了,但是具體什麼時候能醒,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我看了看四周的情況,發現周圍並沒有我想得那麼安全。此時水潭上的冰層仍舊沒有融化,而那些石像鬼不時從我們頭頂的黑暗中快速掠過,蠢蠢欲動。至於那四個石像鬼王,我一直也沒看見過。和尚說那四個老妖精應該有它們的活動範圍,不會飛離祭祀台太遠。而我則選擇相信,是衛兵把它們全部給解決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