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放映室裡空無一人。
幾台機器和一大團亂麻一樣的電線淩亂地堆在地上,房間裡燈光很暗,除了一個小小的窗口可以看見外麵的景象之外沒有任何窗戶。
洛棲放下槍,在電影放映機刺出的光束前揮了揮手。
從小窗口看出去,電影畫麵上沒有出現任何陰影,依然在正常播放。
她遮住了放映機投出的光,卻沒有阻止電影的繼續播放。
就好像這場電影沒有物理的原理,隻是一場幻夢。
洛棲端起槍,扣下扳機,子彈呼嘯著打在了電影放映機上,瞬息之間就把它轟成了一堆黑色的碎渣。
可這絲毫沒有影響電影的播放。
當電影放映機碎裂之後,地上的碎渣消失,原地再次出現了一架一模一樣對電影放映機。
洛棲放下了槍。
能量守恒定律在這個詭異的世界完全不存在。
這絕不是現實世界。
洛棲坐回了她的位置。
既來之則安之,不如坐下來看一場電影。
她錯過了這個電影的開場,但依稀記得這個電影的開頭是在一個無菌的實驗室裡。
一群穿著無菌服的人走來走去,似乎在做什麼實驗。
洛棲坐下來的時候,電影裡的新聞媒體鋪天蓋地地報道曝光了一係列針對仿生人的殘酷事件。
在賽博世界,由先進特殊材料和複雜算法構成的仿生人已經是人類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仿生人為人類各種各樣的服務,忠誠地執行命令,甚至還可以模擬情感。
從家政服務到太空探索,從洗碗掃地到拿槍射擊,仿生人幾乎無所不能。
可他們畢竟不是人。
不是真正的生命。
打開仿人的胸腔,裡麵沒有心臟的搏動,隻有各種機械精密運轉。
很多人都沒把他們當人。
電影草草介紹了一下仿生人的現狀,展現了一下仿生人的困境。
他們和人長得一模一樣,承擔了這個世界大部分工作,可他們也過著這個世界最底層的生活。
一個型號g66的仿生人關掉了新聞。
她是一款經典的家政型仿生人,正在進行每天的家務活動。
把主人酒杯裡殘餘的酒倒掉,洗乾淨杯子,收拾好廚房和客廳,進入主人的臥室,拉開窗簾,打開窗戶,讓室外清新的風卷走房間裡殘存的酒味。
她抖被子的動作乾淨利落。
機械臂精準高效地處理所有家務。
當她收拾到衛生間的時候,她抬起手,沾了點淡藍色的清潔液,抹在了鏡子上。
鏡子上點水霧被一點點拭去,g66姣好的臉一點點露了出來。
她突然停下了動作,和鏡子裡的那雙眼睛對望。
那雙符合設定,溫柔深邃的電子眼眸裡,閃過了一絲幽微的光芒。
她的程序設定中,並沒有這個動作,也沒有這絲光芒。
她的眼角有一顆痣,那是她的主人專門為她定製的。
她的主人最喜歡的就是這顆痣,總是著迷地撫摸它,臉上有讓人動容的傷感和脆弱。
她沒做什麼,繼續擦玻璃,繼續自己日複一日的家務。
最讓她困惑的就是她的主人並不願意讓她進行性服務。
每個家政型仿生人都自帶了性服務的功能。
可她的主人似乎不需要這個功能。
哪怕她按照教程,故意脫光衣服,跪在主人的麵前,擺出一副極度溫順的模樣,主人也不為所動。
她每天早上擦鏡子的時候都會想是我不夠美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