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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的走過去,還有十幾步,他停住了腳步。
不遠處,駱小小抱著膝蓋,蹲在一片麥子裡,高高的麥子幾乎要將她蓋住。
那個女孩在他的記憶裡,一直都堅強不肯認輸,精靈古怪的,不管遇到什麼都可以咬著牙挺過去,從來不肯放棄。
受了委屈,潑辣的嗆聲回去,被打了就攢足精力回給對方一拳,哪怕被迫低頭,心裡依舊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從來不肯吃虧。
她就像一顆怒放的向日葵,不管風雨有多大,不管烈日有多曬,都昂著頭永遠將自己頭高高的昂起來,她活的是那樣的肆意,那樣的真實。
可如今,她卻縮在那裡,眼裡漾滿了憂傷。
古澤看著她,從心底湧上一股深深的疼惜。
他慢慢的走過去,站在她旁邊。
她聽到他的腳步聲,卻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他蹲下來,看到並沒有流淚,甚至連眼圈都沒有紅,眼底隻有一片深深的迷茫。
她不開口,他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陪著她。
夕陽染紅了天邊最後一抹晚霞,夜風吹起,吹來了稻米的清香,麥浪滾滾,偶爾拍過她的臉頰,就像有人在輕輕的打她的臉。
她總是被這樣的拍打驚醒,然後又是一陣長時間的沉默。
就在他以為她也許永遠都不會開口時,她卻出聲了。
“我看到她了。”
他看著她,知道她並不是在和他交變,保是需要一個傾述的對象。
駱小小抬起頭,似乎在回憶她們相遇的情景。
當時她正坐在院子裡,有個女人突然從院門口跑過去,她出於好奇看了一眼,結果就認出了是她的姐姐。她一路追,一直追到田地裡,終於把她抓住了。
這之後的情形
她突然抖了一下,聲音也慢慢的低下去“她瘦了,瘦了好多,瘦的我都要認不出了,你知道嗎,她從前是一個很美的女人,甚至比我還要美,她長的很白,眼睛又大,黑發又長又滑,我從來沒見過那麼美的女人,可是現在,她變得好黑,她的手”
她突然說不下去了。
古擇伸手,將她攬到懷裡,輕輕的拍著。
他的懷抱給了她力量,她沒有推開他,而是繼續說道“我問她為什麼不聯係我,為什麼不來找我,她看著我,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不,連陌生人都不如,她恨我”
“我唯一的親人,竟然恨我,她吼我,問我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來找她,她說她根要不想看到我,她要我滾”
古澤感受到女人身上傳來的濃濃的悲傷,他不禁緊了緊懷抱,在她的額上吻了吻,柔聲道“這不是她的心理話。”
“不,你不了解她,她這樣說,就說明心裡恨極了我,她之所以不見我,是怕自己會忍不住傷害我!”
“不,沒有一個姐姐會忍心傷害妹妹。”
“她是這麼說的,她就是這麼說的,她說”她突然捂住臉,好像接下來要說的話己經超過了她能承受的底線。
他彎腰,抱起她,大步往回走。
走到田地邊,他看到一個女人,破舊的衣服,大大的鬥笠,黑黑的皮膚
他停住腳步。
女人似乎一直在這裡等著她,但是看到古澤,她的眼中忽然閃過了一絲驚恐,然後便轉身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