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輕輕頷首，拿起手中戒尺指著牆上的地圖。
“山門管轄內，凡人數以億計，修士才多少？除卻異族戰場上的，整個山門地界也不足萬人。”
“當初玄陰祖師從上宗領著數百萬凡人紮根於此，五百年來開拓領地已有三十萬餘裡。”
幾名少年聞言臉色一僵，師尊毛病又犯了，這種玄陰祖師開辟領地的話語最少也聽了幾十次了。
老者或許察覺到了弟子的心思，接著咳嗽幾聲。
“嗯，為師就長話短說了。”
“上億人口，聽起來很多，但是分布在異族戰場還有山門地界，就顯得非常少了。”
隨後老者話音一變，眼中露出一股莫名意味。
“接下來的話，你們可要好好聽，要知道你們能有現在的地位，都是因為老夫覺得你們頭腦還算靈光，而咱們駐守司主要工作就是做好戰都的後勤事務！”
“師尊恩德，弟子感激不儘。”
“嗬嗬，為師給你們講個例子。”
老者也不在意幾名少年的回答，眼神一轉，有了主意。
“為師從前將山林中的狼群強行遷移到了荒漠之地，數年之後，狼群差點滅絕。”
“然後為師又將剩下的狼群放置到了食物極其豐盛的叢林之中，但是叢林中有不少凶獸毒蟲，比之山林與荒漠要更為危險，但是數年之後狼群的數量比之在山林中要多上一倍。”
老者說完之後，神情淡然的看著仔細聆聽的幾名少年。
“師尊，弟子知道了！”
突然一道聲音響起，正是方才最先開口的少年，隻見他眼神微亮，胸有成竹，朗聲說道。
“野獸在生存困難的時候就會減少生育，這是為了保障自身，也是為了族群更好的延續，這個時候就會精益求精，哪怕生下了眾多後代，它們也會尋出最為強壯的那一隻，然後重點培養，而其他的幼崽會直接咬死！”
老者聞言點了點頭，不過這隻是最淺顯的道理，當即揮手示意少年繼續說。
“弟子淺薄之言，如有不對，還望師尊恕罪。”
少年先是拱手一禮，隨後斟酌一番後。
“狼群從惡劣的環境換到資源豐厚的地方後，就會想著壯大族群，這樣才能更好的延續種族。”
“嗯，說的不錯，但是沒有到點子上”。
老者先是肯定一番後，接著拿起戒尺示意後者坐下，隨即看著地圖。
“狼群到了競爭激烈的叢林中，就會大肆生育，隻有這樣才能在叢林謀得一席之地，良性的競爭是有益於族群壯大的。”
“但是人族比狼群可要聰明的多，單單轉換環境或許能增加更多的人口，但是溫室中長出的花朵，在這個大荒是沒有生存能力的”。
幾名少年連忙齊聲行禮，“弟子受教！”
“嗯，為師想說的是，大亂才能大治，體驗過苦難的人才會越發珍惜生存的不容易，這樣的人才能算的上合格。”
“其次一潭死水的地方是養不出強者的，隻有從混亂中崛起的人，才有著一絲價值。”
“師尊，獸潮難道是山門控製的？”
一名少年恍然大悟。
“哼！下去抄寫門規一百遍！”
“諾”。
老者冷哼一聲，臉色不愉，這家夥對於他後麵的話是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獸潮不過是某些異族想搗亂山門後方的手段罷了，但是這些雜族豈能知道我人族之器量，弱肉強食乃是大荒的法則，山門隻是遵守這道法則罷了。”
“人族能從微末之際崛起，靠的不是求神祈福，而是一代代修士，前赴後繼抵抗在最前方。”
老者說到這話的時候，神情微微凝重，突然想到方才監察司傳來的信息，語氣微微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