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張帆剛剛意識到，是啊，這職位升了，辦公室也要更換了。可是，這麼著急的就搬到科長辦公室去，好像有些不太好吧，再說，鄭科長好像是在醫院療養，怎麼會有時間過來收拾東西呢？
彆是手底下這些人來亂弄，那自己這名聲可就不怎麼好聽了。忍受不了老同誌，剛剛升職就讓手下把老領導的辦公室搬走了……
總之，如果有了這個把柄，可不會有什麼好聽的話了。
張帆雖然有點急，但是麵上並不顯。說道“哦？這麼快就搬完了麼？怎麼也沒聽說鄭副廠長回來啊？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咱們總要去見見的。”
張帆雖然說的不經意，但是也點清楚了，你們這些人做事都小心些，鄭科長人家不是真的退了，人家是升了，現在是副廠長了，雖然沒有什麼實權，但是想要收拾你們幾個，還是做得到的，穿個小鞋可不是什麼大問題。
楊隊長也立刻反映出了張帆的意思，趕緊一臉微笑的說著“科長，鄭副廠長沒有過來，現在還在乾休所療養。下午的時候，是黨辦、辦公室、工會的一些同誌過來幫老領導收拾的。說是老領導的意思，我們幾個想上前幫忙，都被製止了，其他部門的同事收拾的挺乾淨的。新辦公室那邊我們也跟著過去看了一下，跟現在的也差不多，在廠長樓那邊。”
要不說，這懂事的人就是會說話，幾句話就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事情經過，都交代清楚了，還點明了是哪裡來的人。
張帆想了一下，這樣挺好，總之不是保衛科的人弄的就可以了，否則，無論是自己新官上任，下麵的人為了跑馬屁自作主張，還是什麼其他原因，自己都是黃泥掉到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根本說不清了。
點點頭，到鄭科長以前的辦公室看了一下，收拾的很乾淨，隻是原來擺著的字畫，書籍之類的東西都搬走了，辦公室裡隻剩下一張大的辦公桌，一排書架，一組招待用的沙發，一個可以放些茶杯，茶葉等雜物的櫃子。
東西雖然少，但是整個辦公室並不顯得空曠。
“行，那就這樣吧，我那邊再收拾收拾，抽空我就搬過來。”張帆對身後的楊隊長說道。
就算想搬過來，也不能這麼快的，總要等幾天的，再說，張帆也不準備讓人幫忙，自己雖然在這裡工作了幾個月，可是在辦公室的東西確實不多，自己隨便收拾一下也就是了。
這年頭，講究的是人人平等，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雖然下麵的人想要幫忙，但是張帆還是要做的儘量不讓彆人說閒話，所以，就淡淡的這樣說了。
看了一下，也就沒啥事了，都是下班的點了，值班的除外，其他人都急急的回家了。
因為今天柱子說準備喝點，所以，下班後，張帆又去了趟菜市場，看看能買點啥，稍微轉了一下，看到一隻大公雞，不知道什麼原因，到現在還沒有被買走，張帆趕緊上前，這年頭買點東西都跟搶似的，要不怎麼老人經常說有人動作太慢的，說他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呢，就是因為這個，物資太少，不搶不行，動作慢了可真就什麼都沒有了。
“同誌，這隻公雞多少錢？”張帆問道，但是手已經抓住了公雞的翅膀。
“4塊錢。”賣雞的麵無表情的說著，看著是一個麵黃肌瘦的半大孩子。
“怎麼這麼貴，一隻老母雞也就一塊五，大一些的最多才兩塊，你這公雞怎麼要4塊啊。”張帆有些詫異，脫口而出。這年頭買一隻雞的，基本都是家裡有病人或者生孩子的，所以都喜歡買老母雞，更加溫補一些。公雞肉質更柴一些，沒什麼人喜歡買，所以價格肯定比母雞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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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半大孩子應該也是在這裡站了一天了，估計就是因為要的錢太多，所以一直沒有賣出去，這會已經是傍晚了，如果再沒人買，估計就賣不出去了。
所以很是急切，也有點委屈。斷斷續續的有些哽咽的說著“家裡沒糧了，就隻有這隻大公雞了，要買糧，要給娘看病。”因為聲音很低，還有些哽咽，所以張帆大概也就聽到了這些，總結起來大概就是，家裡母親生病了，也沒有糧食了，就隻剩這麼一隻大公雞了。
簡單的說，並不是這隻公雞值多少錢，而是他想要多少錢。張帆估計這4塊錢的價格還是他盤算了很久，買藥多少錢，買糧多少錢，之後把買糧的錢在減少一些，就定了個4塊這個價格。
張帆歎息一聲，這年頭，誰家都不容易啊。
也就沒有多說，給了小孩子4塊錢，把公雞綁了翅膀，拎到車上，又拿出一塊錢，遞給小孩子，說道“趕緊去買糧吧，等會連賣糧的都沒了。”
半大小子終於抬起頭，臉上很臟，但是眼睛還算明亮，沒有說話，接過了一塊錢，對張帆彎腰行禮，就趕緊向賣糧的那邊跑去了。
張帆笑笑，就又在市場上轉了一會，又買了點青菜，這每天蔬菜都是白菜，土豆的，張帆真的有些受不了了。買了點黃瓜，西紅柿，又買了塊豆腐，這回去，弄個小蔥拌豆腐也挺不錯。
張帆願意買這隻明顯貴了的大公雞，並不是他是什麼聖母心，看不得彆人受苦，也不是他有錢沒地方花，瞎顯擺。
就是張帆感覺自己來到了這個時代，就一定會有一些自己的使命，但是一直很鹹魚的張帆，不太去思考這些事情，但是共情能力還是有的，所以，遇到這些事情能幫就幫一把，當然了，也就是在他的能力範圍內，涉及到錢財的也不會超過5塊錢。幫助閻埠貴家裡那次是這樣的，幫助柱子一家也是這樣的，互幫互助，有商有量才是張帆的處理問題方式。
回到家裡，剛剛進院子，就看到閻埠貴又在門口坐著呢，估計有事想看看能從誰手裡順點東西，但是閻埠貴也很有分寸，向張帆這樣的，他從來不伸手，就是打打招呼。
張帆正準備向裡麵走，又在前院的月亮門旁邊，看到在玩耍的小豆子，這個小豆子今年5歲多，就是前院李嬸家的那個孫子，現在這祖孫兩個人過活。
張帆看到小豆子，一個念頭閃現了一下。
低頭問道“小豆子，你會燒熱水麼？”
小豆子雖然一身的衣服都是補丁，但是都是乾乾淨淨的，就連小臉都是如此，可以看出，李嬸對他的照顧很是仔細，另外這孩子也不不像彆人家孩子那樣每天瘋玩，估計怕奶奶太累，也很珍惜自己這身衣服。
小孩子還是很靦腆，張帆問完了之後，有些靦腆的小聲回答“張叔叔，我會燒水的。”
“彆叫叔叔，叫哥哥。那你會收拾公雞麼？”張帆再次問道。
“張哥哥，我會的，跟著奶奶學習過。奶奶在菜市場做過這個。”小豆子回答。
張帆點點頭，拿出那隻大公雞，對小豆子說“那小豆子，你幫哥哥一個忙，幫哥哥把這隻大公雞收拾了。收拾好了之後給哥哥送來，哥哥就把雞頭，雞爪子還有內臟送給你，當做報酬可以麼？”
小豆子一聽，有雞頭雞爪子還有內臟拿，眼睛都亮了起來。一是家裡實在困難，很久沒有吃過葷腥了；二是，這也是自己的勞動所得，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但是，小豆子還是有些猶豫，諾諾的說道“張哥哥，我要先問一下我奶奶。”
“好，你去問一下你奶奶，說要幫張哥哥一個忙，張哥哥會給報酬。問好了，就到你柱子家找我。”張帆說道。
小豆子立刻向家裡跑去。
旁邊的閻埠貴自然聽到了這些事情，心裡有些酸酸的，以前都是讓自己家幫他處理豬下水，這會處理雞居然找了小豆子，那麼自己家就少了一碗肉吃。這讓他很不舒服，但是他也不能跟張帆說什麼，更不能跟著老婆子小孩子的去搶什麼。
也就隻能歎息一聲，繼續去澆他的花了。
“柱子，我回來了，買了點菜，你看著弄。”張帆沒有回家，反正晚上都在柱子家吃，那就吃完再回去了。
剛進屋，就一邊喊著柱子，一邊拎著買的菜向廚房走去。
“張哥，還買了雞，給我吧，我這就收拾出來。”看到張帆進來的小雨水，利索的就準備抓過雞。
“小雨水，這隻雞不用你收拾，我跟前院的小豆子說了，讓他來收拾，收拾好了我答應把雞頭爪子還有內臟都給他。”張帆說道，就把綁好的雞放在了屋門口。
小雨水一臉詫異的看向張帆，這年頭彆說雞頭雞爪，即使雞屁股都是好東西，為什麼要讓彆人收拾，為什麼要給彆人。
小雨水的腦袋已經轉不過來了。
張帆拎著菜走到後廚，遞給了柱子。
看到柱子在切肉，看著肉塊大小，應該是準備做紅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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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帆心裡美滋滋，這晚上有雞有肉，再加上柱子的手藝，舒服。
東西交給柱子，他也就不管了，坐在門口喝起了水來。
沒一會，就看到小豆子跑了過來。
“張哥，我奶奶同意了。我過來拿雞。”小豆子開心的說著。
“嗯，在門口，你自己拿。收拾好了幫我送過來。”張帆沒有起身，就對著小豆子說道。
“好的，我動作很快的，不會耽誤你們吃飯的。”小豆子說著，拎上雞就向前院跑去。
五歲的小豆子，長期也吃不到什麼好的，這個子也就是個小豆丁，那隻雞都快有他腿高了，可是這小家夥還是拎著翅膀就跑了起來，看來真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啊。
沒過一會，小豆子又拎著一隻白條雞跑了回來。
“張哥，你看看，收拾好了。”小豆子一臉邀功的把雞遞給張帆。
看了一下，收拾的很乾淨，很多翅膀下麵等地方的毛也都弄的很乾淨，看來這孩子是真用心了的。並且，雞都沒切，還是一隻整雞送回來的。
張帆點點頭，這李嬸對孩子的教育還真不錯。這麼大一隻雞，如果切好了，少了幾塊誰也不知道，可是這個小豆子卻沒有切，就整個的送了回來
張帆點點頭，說到“不錯，小豆子收拾的真乾淨，下次還找小豆子幫忙。你等一會，我讓你柱子哥切一下。”
拎著雞來到廚房，把雞切了一下，把雞頭還多切了半個雞脖子，兩個雞爪子，內臟，還有雞屁股都切了出來，用一個碗裝好，足足裝了一大碗。
端出來，遞給小豆子。
“小豆子，這是你的報酬。”張帆說道。
“張哥，什麼是報酬啊。”小豆子端著碗，很是開心的問道。
“報酬就是工資，你做了事情就要獲得工資。這一碗就你的工資報酬，勞動所得。”張帆耐心的解釋著。
“哦，我知道了。我也能賺工資了。”小豆子開心的向家裡跑去。
“慢點，彆摔了。”張帆在後麵喊了一聲。到底還是個孩子，這就高興的跑了起來。
休息了一會，就聽到柱子喊，開飯了。
坐在飯桌上，看著一個燉雞，一個紅燒肉，一個黃瓜，一個豆腐，三個人四個菜，又是美滋滋的一天。
柱子打開酒，給兩個人倒上。
張帆夾了一個雞腿，放在雨水的碗裡。
三個人就開心的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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