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無論他們麵臨多大的困難,也依舊能夠維持體麵。
所以這是他們第一次真正的看到底層的生活,這衝擊迎頭而來,讓人心顫。
塞勒斯率先總結了一下情況,“以他們的布防來看,幾乎投入了八成的人力,連在東南海角采礦的獸人都拉來了,看來這次他們是鐵了心要把西陸給困死了。”
“現在除了直接攻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薑嬈垂眼道。
“現在他們投入了這麼多人,那麼光突圍就可能會死傷慘重,那後麵就更難了。”景牙眉頭緊鎖。
“再難也得搏一搏。”薑嬈表情很嚴肅,是那種他們從沒見過的嚴肅,透出了幾分淩厲,“如果不拚一把,這個洞穴就是西陸日後的縮影。”
“如果有一天,你要靠吃我屍體的肉才能活下去,你會怎麼想?”薑嬈看著景牙,他的臉色一瞬間就沉了下來,這事他連想都不敢想。
“所以沒什麼好猶豫的。”薑嬈果斷道,“我們明天就回部落。”
本來枕著頭窩在一邊側睡的圖魯,轉過了身,那眼睛黯淡了一下道,“嗬,你們也害怕的要逃走了嗎?”
他一骨碌坐了起來,表情十分崩壞。
他在這邊界見過形形色色的人,這三個人尤為特彆,行事果斷,能力超群,特彆到甚至讓他久違的有了一點點點的信心。
“那把你們身上的資源都留下!”他呲出了獠牙,伏低了身子,像頭受傷的野狗要拚死一搏,“隻會假惺惺的說些什麼大道理,東西放下就走,邊界不需要你們!”
薑嬈走近他,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這些資源夠你用幾天?一天?還是兩天?”
一般這些要逃走的獸人們,聽到他的質問都會愧疚的把資源留下,沒想到薑嬈卻反問他。
“站起來!”薑嬈厲聲道,她那雙微翹倨傲的眼睛瞪著她。
她眼中仿佛有強大的力量在震懾著他,圖魯莫名感到一種畏懼,他緩緩地站直身體,收回獠牙和利爪,麵色複雜。
“你跟我來。”薑嬈走出了洞穴。
遠處有一叢灌木,灌木上有很多紅果,圖魯以為薑嬈有什麼了不得的發現,鄙夷道,“這是澀的,根本不能吃。”
薑嬈扯了扯嘴角,“有沒有一種可能,這玩意兒是一種草藥呢?”
“果子和這種尖頭草的根莖搗爛,混合在一起,敷在傷口上就能快速愈合。"
圖魯有些意外,除了那片耐旱的密林,其他的植物基本都枯死了,隻留下一些不能吃的植物,倒是長得好。
這東西居然是藥嗎?!
薑嬈又走了兩步,薅了幾根蔥一樣的草和幾朵不知名的花,“這些曬兩三天泡水,可以退燒。”
這,不是雜草嗎?!圖魯大為震驚。
然後她在一棵不知道的樹下跳了起來,夠了一個肥厚的葉片,“這個可以治燒傷,但這個葉子有毒,會癢,一定要將它的皮去掉,隻要裡麵透明的肉。”
塞勒斯和景牙見她垂著眼,認真的給圖魯講授,隻覺得她在發光。
光是靠這些獨家的藥方,薑嬈就可以在獸世橫著走。
淩駕於紛爭之上,隻給權利頂端的獸人治病,她怎麼活都能很好。
可現在,她光潔的臉上,鼻頭上都臟兮兮的,忍受著饑餓和紛爭,做著這樣危險的事。
“這裡是商隊聚集地,有來自各個大陸的商人吧?”薑嬈道,“你肯定有法子拿這些藥方幫你的族人活下去。”
圖魯默默的聽著,他知道薑嬈沒有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