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起這幾天徹夜不歸,都是在忙活建巢的事兒。
海東青以蒼穹為蓋,以碧海為家,願意為雌主築巢停留,那就是想要安定下來,托付性命的意思。
薑嬈不知道,她隻知道他不願意在有塞勒斯標記的房間裡與她親熱,卻不懂雲起那天隱忍克製的可貴。
她喜歡洗澡,所以雲起把巢建在了麓影湖旁的高木上,視野很好,依山傍水。
整個巢有點像個樹屋,是用木頭一點一點拚起來的。裡麵裝飾的是藍翅鳥的羽毛,嵌在木頭裡麵的,是她心心念念的海珠。
有光照進來時,巢內的牆壁上就折射出各色的微光,朦朦朧朧的像在海底。
她皮膚細嫩,直接躺在獸皮墊子上總會發紅刺癢,所以他又墊了一層細薄的亞麻布。
他在調整每個擺件的方向,扶正每片博她一笑的花瓣.........
終於完工,雲起抱著手臂站在自己建好的巢裡,星光灑在裡麵,清冷矜貴的臉上才漾起了笑意。
一大早,他去找薑嬈的時候,卻找不到她的人。
見到雲起要上山,幾頭灰豺才笑嘻嘻的攔住了他。
“雲起阿兄不用著急,我們少族長正陪著小雌主呢!”他們開朗道,“您這時候去,恐怕不太好!”
“對啊,說不定不久後,小雌主就要給我們部落添一頭小小豺了!到時候您也要當阿父了!”他們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幾人笑嘻嘻的用肩膀擠了起來。
雲起剛才還帶著淡淡的笑意,突然那種涼薄的冷淡,撲麵而來。
“啊......晚上我們要辦篝火晚會,您記得來玩.......”灰豺們畏縮了一下,趕緊岔開了話題,匆匆逃離了現場。
白色的碎發落在額前,目光深邃的盯著山崖上的草屋。
雲起捏緊了手中的那顆像牛眼一樣大的珍珠,一股陌生的情緒席卷而來,讓他血氣上湧卻又無法自救。
到了傍晚,燼才背著薑嬈,一步一步的往山頂下走。
難以想象,這隻小狗,不!應該叫做凶豺,居然纏了她一天!
紅著眼眶,斂著眼眸,喑啞著嗓子,一遍遍的訴說著愛意和不舍,持色行凶!
“今天怎麼這麼熱鬨?”薑嬈看到部落裡的篝火升的老高。
“你不是要走了嗎...........”燼耷拉著腦袋,悶悶道,“他們說要給你準備了一個篝火晚會。”
碎石山上避風的空地間,一個巨大的篝火燃得正盛,向天上冒著縷縷煙霧。
橫木桌子搬了出來,擺上了大大的棕櫚葉,上麵擺放著各種食物,金黃焦香的烤肉串、帶著草木香的煙熏魚、被切成塊狀塗上了鹽和豬油的胡蘿卜、芋頭、紅薯、土豆被包在玉米葉裡烤,鬆糯綿軟,散發著清香。
水果保質期短,儲藏不了,大多被用來做成了各種酒。
餘下的邊角料,就穿在樹枝上烤,烤香蕉軟糯可以當主食,而菠蘿片烤熟後和烤肉一起吃,更是清爽解膩。
好久沒那麼放鬆過了,眾人臉上都洋溢著輕鬆的笑容。
“咦?”正鬨著的灰豺們往洞穴處望去,隻見桑北笨拙的拄著薑嬈做的那根有些粗劣的拐杖出現,消瘦的很,臉色也有些慘白。
大家都安靜了下來,看著截去左手左腿的桑北,走的有點滑稽。
“看什麼看,趕緊過來扶我一把!”桑北笑道,她眉眼一揚,笑容依然明朗。
“族長!”灰豺們都簇擁了上去。
“不愧是我們桑北族長,鐵骨錚錚,堪稱獸王!”
“光統治地上走的獸不夠,天上飛的也得歸族長管,我看得叫禽獸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