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本來已經做好了他們必死的心理準備,強忍著喉頭的酸澀,像瘋了一般要撬開土鰻的牙關。
哪怕出來的是兩具屍體,如此,才能在無儘的懊悔和狂躁中得到些許安慰。
可當薑嬈和燼真的活著出現在他們麵前時,那種失而複得的狂喜,憤怒的後怕,顫抖的雙手和長舒一口氣的癱軟,才真正值得人深究。
明明沒有認識多久,到底何至於此?!
“誰讓你下去的!你如果真回不來了可怎麼辦?!”景牙被這種情緒攪的心神不寧,越想越後怕,臉漲得通紅,“你們簡直瘋的沒邊了,讓人少擔心一點會死嗎?”
“我們這不是回來了嗎,下次我小心點!”薑嬈放鬆下來才知道能將燼拖出來,純靠一股子咬著牙關的氣。
“還敢有下次?!”景牙一臉離了大譜的表情,他眉峰緊擰,看著他們兩個就來氣。
可他嘴上雖然罵罵咧咧,卻還是抬手接住了搖搖欲墜的燼。
“太好了.........”眾人剛剛全身緊繃,現在一鬆弛下來,身體上的疼痛立刻向他們襲來。
其他人在破碎的山石上仰躺過去,幾乎脫力。
看著星光漸漸黯淡下去,獸神在上,這夜好長,天終於快亮了。
晨光起,秋霧涼,一夜的苦戰讓他們身心俱疲,薑嬈簡單的幫他們處理了一下傷口後,不一會兒便靠著山石睡了過去。
薑嬈一回頭,就發現燼在看她。
他趕緊將眼瞼垂了下去,逆著微亮晨光,那近乎透明的耳廓紅的要滴出血來。
之前,還以為要死了,他就像個沉不住氣的少年,對著心上人將自己所有的愛意像倒豆子一樣老老實實的袒露了出來。
他很後悔,倒不是覺得丟臉。
而是眼下,他自己都赤著腳站在泥濘裡,連一個安寧富庶的落腳點都不能給她,這種愛意實在難看,自私至極。
“怎麼,後悔說喜歡我了?”薑嬈看他表情有些低落,調侃道。
“沒有!”誰知燼用力的搖了搖頭,他垂頭,急急的將薑嬈抱在了懷裡,低聲道,“我試著克製住了......”
他抬眼,背脊挺的筆直,坦蕩道,“我喜歡你。”
前世,人們總是用各種華麗的辭藻來形容真心,現在卻如此具象化,他單單一個澄澈的眼神就足夠有說服力。
“嗯。”薑嬈聽完,也往後仰躺了下來,唇角微彎,“我知道了。”
沒休息多久,就聽到霧離在識海中“咦”了一聲,薑嬈眼皮抬了一下,她累壞了,困倦的睜不開眼睛。
“怎麼了嘛........”她應了一句。
“同卦相疊,兩坎相重,其間一個主位沒了,死的應該是雅塔。就眼蛇部落的那點破事兒怎麼看也算不上坎,如果碰上這兩頭六星珍獸算是一坎,那麼後麵,必定還有一坎。”霧離眉梢微挑,怎麼算都覺得不太妙。
突然一聲雄厚的獸嘯傳來,塞勒斯他們才猛然轉醒。
一個金發青年,渾身是血,捂著脖頸上的傷口,跌跌撞撞的從山崖下爬了上來,看到塞勒斯時才近乎脫力的跪在了地上。
“卡斯?”塞勒斯見到他時神情凝重,一把扶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