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宸濠難以想象,對方有朝一日為了成仙會乾什麼。
裴玄景看著瘋瘋癲癲的朱宸濠,並不知道對方心中所想。
聽到對方口中所說,自己將來有一天會和對方一樣,他覺不相信。
這一刻,裴玄景也懶得再和對方多說,揮劍而起。
劍光閃過。
朱宸濠看著眼見淩冽的劍光,眼中浮現出絕望、懊悔和濃濃的不甘。
他出身貴胄,生來便是錦衣玉食,口含天憲。
從小到大,沒有人可以違背自己的意誌,他想要的東西,全部都可以得到。
除了那個人,除了那個高座在皇位上的人。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哪怕已經站在了大明幾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的朱宸濠心中升起了濃濃的不甘。
他不甘心隻是做一個藩王,一個要對皇帝卑躬屈膝,被對方視若家奴的藩王。
憑什麼!
都是太祖皇帝的子孫後裔,憑什麼他就是這大明的天,自己哪怕是擁有者無儘的權勢、無儘的富貴,卻依舊不能違背對方的意誌,要對他俯首聽命。
所以,他要造反,他要當皇帝。
為了這一天,他一改往日的囂張跋扈,向對方奴顏婢膝,再無絲毫驕縱之色。
隻為默默積攢力量,等待有朝一日登上那最頂端的皇位。
可是當他一朝聚齊百萬大軍,攻城掠地,戰無不勝,眼看就要成功的時候,卻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失敗。
數十年潛心謀劃,一朝空付流水。
為什麼?
到底是為什麼!
朱宸濠帶著濃濃的不甘和憤懣,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他帶著對這個天地,對大明,對榮華富貴,對滔天權勢,無比的留戀,最終不甘的死去。
裴玄景對於斬殺朱宸濠並沒有任何的成就感,就仿佛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一般,他輕輕一抖手腕,神霄劍歸鞘。
他緩緩抬頭,看向不遠處,朗聲道:“先生既然已經來了,何不出來一見?”
裴玄景清朗的聲音傳遍四周,一身黑色儒衫的王伯安,腰間懸掛一柄普通的三尺長劍,緩緩的走了出來。
“你其實可以直接走,沒必要叫破我的行蹤的。”王伯安緩緩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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