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樣站在遠處,有一股淵渟嶽峙的非凡氣質,說起話來猶如春風拂麵,讓人不禁心生好感。
裴玄景抱拳道:“裴玄景見過先生,一直以來對先生大名如雷貫耳,久仰之至,隻是可惜卻未曾有緣相見,今日得見先生,又豈有故作不知之理。”
他口稱先生,卻不稱呼對方的官職,是因為裴玄景尊重的是對方的學識和做的一些事情。
而且自己曾拜托顧籍從對方手中獲得了一冊神州異聞誌,也算間接的受了一些人情。
於情於理,他都不能對對方視而不見。
“其實你剛才不應該殺他的!”王伯安對著裴玄景說道。
他,指的是寧王朱宸濠。
裴玄景笑著問道:“他難道不該死嗎?”
為一己私欲,掀起巨亂,造成無數人家破人亡,流離失所,這般的罪孽,難道不該死嗎?
看著裴玄景的笑意,以王伯安的道德說不出任何否認的話,他說道:“該死!隻是,他不應該死在你的手上,你應該知道為什麼、”
哪怕以朱宸濠的罪惡該死,但是在大明朝廷看來,絕對不是應該死在裴玄景的手裡。
因為裴玄景的身份不同,他是被朝廷所通緝的神霄餘孽,他的出手,不但不會令朝廷感激,更會讓他們認為這是一種羞辱。
裴玄景點頭道:“我知道,可是那又如何,既然我選擇了出手,那麼就不會有任何的後悔。”
他才不管這件事大明朝廷會有什麼看法,感激如何,惱火也罷,對於裴玄景而言,都無關緊要。
“哎!”王伯安輕歎一聲,有些惋惜的看著裴玄景:“真是可惜,你這般的人物竟然走到了朝廷的對立麵。”
雖然一直從未有裴玄景碰麵,但是王伯安對於裴玄景的大名也同樣是如雷貫耳。
而且與顧籍的交情,兩人在書信的來往之中,他也知曉了許多關羽裴玄景的事情,清楚所謂的神霄餘孽之說,也是牽強附會,無非是裴玄景身在局中,受人牽連罷了。
“沒有什麼可惜的。”裴玄景搖頭道。
他進入武院本就是為了借機觀閱其中所收藏的那些功法,以此來煉化積讚道韻,並沒有其他的想法。
經曆過上一世熏陶的裴玄景,可以漠視這個世界的王朝,也可以為了一時的利益選擇虛與委蛇,但是卻難以接受永遠的對著皇帝卑躬屈膝,特彆是當自己擁有了強大的力量之後。
所以,他其實是很難理解那些一品武者,自身擁有強大的力量,卻選擇為人鷹犬,卑躬屈膝。
王伯安為之默然,他明白了雙方根本就不是一類人。
裴玄景笑著道:“還忘了恭喜先生此次立下大功勳,自此平步青雲,一展心中抱負。”
王伯安搖頭道:“我擅自聚兵平亂,已經犯了許多人的忌諱,彆說封賞了,能夠落得個功過相抵,都是幸運了。”
王伯安心中清楚,哪怕這一次自己事急從權,聚攏周圍各衛指揮使司的兵馬,平息了寧王造反的亂子,卻依舊是犯了忌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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