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無完人，金無足赤，宇化田不可能沒有缺點，不可能沒有把柄，他暗中做了那麼多事情，不可能每一件都是十全十美的。”
孫立均很是惱怒，“我總得手中有一些東西，才安心，才能放心與他合作啊。”
陰暗處的人說道，“宇化田此人，他手中有皇上、皇後娘娘給予的豐厚金銀，根本就無需貪汙；他是個太監，不能人事，不好色，又不吃對食，除了侍奉皇後娘娘，他對宮女、後妃都不看一眼的；他也沒有親人、朋友，無需照顧他人的感受，無需去打點，沒有牽掛。這樣一個人，看似沒有一點毛病讓人發現啊。”
孫立均冷笑一聲，“越是完美的人，越是問題大的人。”
“我浸淫官場這麼多年，如何看不通透。那些言必稱堯舜，滿口仁義道德，口口聲聲為國為民的人，實際上心裡最黑的、手段最毒、貪得最厲害的人。”
停頓了一下，孫立均補充了一句，“哪裡都像我，為官清廉，兩袖清風，鞠躬儘瘁，一心為國。”
見陰暗處的人沒有做聲，孫立均略微感到有些尷尬，便繼續說道，“其實我剛才仔細琢磨了，這宇化田看似毫無缺點，可還是有隱藏缺陷。”
陰暗處的人問道，“有什麼隱藏的缺陷。”
孫立均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他是個太監，就是他最大的缺陷。”
“無根之人，便如溪流浮萍，無依無靠，隨波逐流。他沒有情人，沒有妻子，沒有後代，就沒有安全感。他隻能靠皇上，靠皇後，靠殺戮才能讓他獲得一絲安慰。一旦脫離了這些依靠，他就會死的很慘。”
陰暗處的人說道，“然後呢？”
孫立均說道，“所以他才要抓住權柄，想要爬得更高。”
“前期他和聞太師相鬥，看似是為朝中處置官員貪贓枉法之事，其實那隻是表麵。我們拋開表麵，看向深層次，就能發現，其實還是權力之爭。聞太師代表的是軍隊，他的外孫女是劉貴妃。宇化田代表的是後宮，他的倚仗是皇後。兩者相爭，其實是皇儲之爭，皇位之爭。”
“近期宇化田又想爭那領軍主帥之職，那就是他也發現了手中無兵，到了最後硬不起來。”
“嗬嗬，他一個太監，又能硬到哪裡去？”
陰暗處的人打斷了孫立均的淫笑，“繼續說，你的發現讓我似乎有些收獲，找到了一些解決的法子。”
孫立均說道，“宇化田想要兵權，想要掌控北莽最大的力量，以防皇上百年之後的事情。無論皇後生的是男是女，無論這個孩子是當太子，還是當大皇子。宇化田手中隻要有兵權，到時候把控朝廷，調動兵馬，他就是太上皇一般的人，到時候誰敢不從？”
“那句話說得好啊，權力就是最大的春藥。”
“宇化田一個太監，享受不了人間美色，便將所有精力都放在了爭權奪利上，因為權力這劑春藥已經讓他有些衝動了，他已經開始拉攏我，拉攏我們這些在北莽朝廷為官的漢人。”
陰暗處的人說道，“有道理！”
“權力能使人狂熱，使人瘋狂。那大漢已經隻有半壁江山了，劉秀珠、曾秀全、鄧驍他們還在做著春秋大夢，個個都想坐上皇位，成為那千古一帝。宇化田想要的是權力的巔峰，至少他也要成為那個巔峰背後的太監。”
“我們都說他無依無靠，無欲無求，不貪財不貪色，其實他貪的是最大的那頭。”
“一個人隻要有欲望，就會有瑕疵，就會露出馬腳。”
“我得到的消息是，宇化田和倭國聯係緊密，西廠有些人，和大漢走私商販也有聯係，這些裡麵應該可以做些文章。”
孫立均想了一會說道，“與倭國之人聯係緊密，那是因為皇後娘娘與倭國的忠義王溫睿臨是一家人，雖然名義上大家都不點透，可是皇上都沒有製止這件事情發酵，就是變相承認了此事。”
“那倭國忠義王溫睿臨在倭國小島上權傾朝野，倭國所謂的天皇隻不過是他的傀儡而已。溫睿臨手下的戰艦、商船眾多，海陸、水路幾乎無敵。宇化田與他聯係，肯定是要借力的。當然這些借力不僅僅是皇後娘娘的意思，恐怕皇上也是默認的。因為要攻打天河，下江南水鄉，沒有戰艦是對付不了的。至於宇化田在其中有多少私心，做了多少手腳，藏了多少好處，誰有知道呢？”
“至於和大漢走私商販有聯係，這裡麵倒是可以做些文章。”
陰暗處的人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
“北莽與大漢相鬥，兩國早已斷了來往，人員禁止走動，商貿也禁止流通。就是要掐斷大漢的經濟貿易，讓大漢陷入困頓當中。這些人走私，西廠不僅不去抓，而且還與其保持聯係，裡麵的勾當可大可小。”
“往小裡說，就是利益輸送，肯定是收了大筆銀子，才放開這個口子；往大裡說，那就是裡通外國，吃裡扒外，賣國求榮，這些帽子扣上去，宇化田那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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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立均陰冷的臉上這才有些笑意，“是的，他給我上綱上線，我就給他扣大帽子。”
“當然，這些事情都是要等到最後時刻，撕破臉皮了才會拿出來的。”
“你幫我繼續盯著這些事情，尤其是宇化田手下的西廠之人與大漢走私商販之間的事情，也不要打草驚蛇，讓他們繼續聯係，讓他們做大做強。隻有事情搞大了，他到了最後才收不了場。”
陰暗處的人說道，“我自然會盯著的，因為哪怕我一直藏在暗處，宇化田這個人讓我覺得很危險，這種危險感好像以前有過。”
孫立均問道，“以前有過？難道你還見過一個太監像他這麼厲害，像他這麼殺人不眨眼？”
陰暗處的人若有所思，“或許不是一個太監，殺人的手段也不一樣，可是殺人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我想起來了，宇化田有點像陸長生。”
孫立均一驚，“像陸長生？”
“這怎麼可能？陸長生這個人殺氣衝天，剛猛難擋，他手中的霸王刀煞氣彌漫，簡直就是殺神附體。”
“而這個宇化田，看起來長得柔弱，人畜無害的樣子，可是當他想殺人的時候，他手中的刀，就如同黑暗中的毒蛇一般，悄無聲息地將人殺死。這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啊！”
陰暗處的人聲音越發低沉，越發幽遠，“他們都是嗜殺之人啊！”
“雖然陸長生很黑，粗獷剛猛，宇化田很白，看起來柔弱嬌嫩，可是他們眉目之間，還真有些相似之處。尤其是那雙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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