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震怒和暴露_從嬰兒開始入道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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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震怒和暴露(1 / 2)

赤血馬!

李天罡沉穩地端坐在蛟獅背上,看到視線儘頭官道中央的少年。

立刻就認出對方坐下戰馬,再看那少年的麵容,竟十分俊秀清朗,尤其是眉眼間,有鐫刻在他心中的愛人輪廓。

李天罡心頭一震。

李昊也在凝視那健碩沉穩的男子。

記憶中模糊的影像,在這一刻似乎清晰起來,是那個十四年前用粗糙大手揉他腦袋的漢子。

十四年未見,但這短短一次視線碰撞,彼此都在極快的時間內,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嗖!

李天罡猛然縱身一躍,從蛟獅背上騰空,降落在少年的赤血馬前。

而少年也飛速翻身下馬,自然沒有騎馬跟父親對話的道理。

“昊兒?”

李天罡的聲音有些顫抖。

李昊感受到他聲音裡的關切和濃濃的情感,原先的那幾許陌生的感覺,頃刻間就消失了。

也許,這就是血脈相連的感覺?

“爹。”

李昊也開口,雖然有些艱澀,又有幾分難為情,但他知道,自己這一世的父親,就是眼前的男人。

李天罡激動地將李昊一把擁入懷中。

十四年未見,自己的孩子竟然這麼大了!

他心情激蕩。

那寬闊的懷抱,有力的粗臂,李昊立刻就感受到紮紮實實的安全感。

這一刻,他的心似乎落定了。

雙手也輕輕攬住了父親的腰,但忽然想到什麼,目光四處掃視,問道:“娘呢?”

話出,頓時就感覺摟著自己的漢子,身體猛地輕輕一震。

李昊臉色頓變,渾身的血液似乎頃刻間有凝固的趨勢。

李天罡慢慢鬆開了李昊,漆黑而深邃的眼眸,竟浮現出幾分血絲和沉痛:“你母親她……她走了。”

走……了?

李昊的思維像是卡殼了下。

那個記憶中有著明媚關切眼眸的女子……走了?

仿佛間像是一幅柔美的畫破碎在黑暗當中。

李昊猛地看向後方的凱旋隊伍,道路兩旁投來的無數羨慕和關切的目光和聲音,此刻都被他忽略和屏蔽了,隻有那一個個傷員。

但裡麵,卻沒有那十四年前懷抱自己的美麗身影。

李昊臉色難看起來,道:“怎麼會呢,娘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嗎?你們不是共同出生入死嗎?”

李天罡嘴唇微微蠕動,卻沒有說出一個字。

李昊猛地看向他:“娘是什麼時候走的,怎麼從沒聽大娘說過?”

“數月前。”

李天罡微微沉默:“是我封鎖了消息,沒有外傳。”

說到這,他看到李昊似乎還要說什麼,寬厚的手掌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走吧,先回去再說。”

李昊原本的滿心歡喜,此刻卻有些失魂落魄。

路邊的百姓依然在歡呼,歌頌刑武侯凱旋,歌頌李家的赫赫戰功。

隻有被李天罡拉到蛟獅背上,跟父親同乘一騎的李昊知道。

自己在這一天,失去了娘親。

……

回到神將府。

賀劍蘭、柳月容等眾多夫人,都歡聚一堂,早已來到山河院等待。

李玄禮更是跑到府門口,來回踱步焦急張望,直到李天罡出現,兄弟倆才都露出了笑容。

彼此深深相擁一把後。

李玄禮用力捶打了下李天罡的胸膛盔甲,旋即又揉了揉旁邊李昊的腦袋,笑著抬頭四顧:

“弟妹呢?”

李天罡臉色微變,搖頭道:“回府再說。”

李玄禮怔住,臉色頓變,這才注意到自己揉李昊腦袋時,這小家夥竟動也不動。

李玄禮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微微點頭,陪他們一同回府。

山河院中。

隨著李天罡歸來,熱鬨非凡,但很快,他們就得知七夫人姬青青沒有回來。

李天罡隻說了簡單兩個字,走了。

院內的氣氛卻立刻就冷徹了下來。

眾人相顧,都是眼底露出一絲憂傷哀歎,這樣的事情,他們已經經曆過許多次了。

眾人都陸續上前寬慰李天罡跟李昊。

隻有賀劍蘭遠遠看著,歎了一口氣,什麼都沒說。

今早剛被李昊胖揍過的李無雙,此刻臀部還有些餘痛,但她看著那孤獨站在父親身邊,一聲不吭的少年身影,心中卻沒有幸災樂禍,反而有些震驚和不忍,心底的那些不忿忽然都消失了。

她雖然之前想教訓李昊,也氣憤對方羞辱自己,但終歸是血脈之親,都是李家人,從沒有真正動過殘害對方的念頭。

原本準備的歡慶,此刻寥寥結束,但飯終歸還是要吃的,席間眾人都是輕言細語,詢問起李天罡這些年來燕北那邊的狀況。

雖然偶有大事,都有軍報送到家裡,但總歸不便細說,此刻積壓多年的話,倒是都能袒露一二。

等日薄西山,各院夫人也都離開了,李玄禮還想留在這裡,陪陪老七,但被自己的夫人拉走了。

高卿卿看出夫君的想法,心中沒好氣,將他拉到一旁偷偷說:

“這種事是你三言兩語能安慰到的嗎,人家父子多年不見,你在這礙什麼眼?”

李玄禮這才醍醐灌頂般反應過來,抓著夫人的柔荑暗暗感歎,有如此賢妻是自己之福。隨後便跟李天罡道彆,領著自己的妻子孩兒回去了。

院落裡很快就隻剩下李天罡,以及他從燕北帶回的親隨,加上李昊、趙伯等院內人。

李昊在吃飯的席間,聽其他嬸嬸詢問,也知道了諸多燕北的事情。

尋常的戰事,頂多就是兩三年,少有持續七八年的大戰,而這次能膠著持續十幾年,主要是妖族那邊的聖宮勢力,想要將燕北撕裂,以此為缺口,占據對付大禹的有利地形。

通過交談,李昊也得知,雖然大禹是盛世,但盛世不代表邊關相安無事。

在任何朝代,邊防永遠有人駐守,因為永遠有犯境者,隻是數量多少的問題。

但從此戰看來,大禹顯然外敵還未徹底清除,或者說,早先大禹先帝開拓的疆土和震懾的群妖,如今數千年過去,又有卷土重來的趨勢。

大禹就像一頭衰老的雄獅,盛世有轉衰的跡象。

隻是不知這份餘威,還能威懾幾百年?

李昊想詢問母親出事的細節,但剛提到,李天罡就臉色難看的搖頭,隻道:

“昊兒,我對不起你娘親,從此往後,這院裡就隻有我們爺倆相伴了。”

李昊沉默。

他忽然意識到,娘親的出事,心痛的並非隻有自己。

當初她隨自己夫君星夜兼程趕往邊塞,足見夫妻情深。

這些年,李昊在府中也聽說過不少父母年輕時恩愛的一些趣事。

自己跟那位娘親隻有短短百日不到的相處,父親卻是與其相處了十幾年,情誼之深厚,隻怕非自己能及。

短暫的沉默後,李昊還是問了句:

“那娘親的仇,報了麼?”

李天罡身體震動了下,旋即點點頭:“報了。”

李昊輕吐了口氣:“那就好。”

父子相顧,都是無言。

李昊原本有許多的話想說,有許多的事想問,但席間聽父親跟嬸嬸們交談,已經知曉燕北發生的諸多事情,戰事的艱辛等等,心中原有的幾分多年怨念,也消散了。

而如今,一時間卻想不到還能說什麼。

似乎自古以來,父子之間就往往容易沉默相對。

在這份沉默中,反倒是李天罡先開口了,輕聲道:“昊兒,這些年我跟伱娘不在你身邊,苦了你了。”

李昊微微搖頭,露出笑容:“不苦,有趙伯陪我,二爺教我垂釣,五爺陪我下棋,大娘也對我很好,九娘偶爾也會送來好吃的皇家小點心給我……”

他將這些年的趣事一一說給這位父親聽。

但李昊沒注意到,剛開始李天罡還麵露微笑,但聽著聽著,卻慢慢地皺起了眉頭。

“這麼說,你後來經脈暢通,也沒怎麼修煉?”李天罡凝聲問道。

李昊一愣,撓頭道:“修煉了,隻是修煉沒什麼可說的。”

李天罡看了他兩眼,心中微微一歎,道:

“今日我看時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早點歇息吧。”

李昊見他麵露倦色,想到從燕北奔赴歸來,路途遙遠舟車勞頓,當即也沒再多說,點點頭就起身離開了。

等李昊走掉,李天罡喚來了趙伯。

“李福呢?”

“李福在蒼羽城,少爺拜入檀宮學府,先前去那邊執行任務,李福暗中保護,不慎受了傷在那邊調養,先前已經寄信回來說他正在趕回了。”

對這位從小看著長大,已經是天下名將的漢子,趙伯微笑著恭敬說道。

李天罡臉色微變:“受傷?是昊兒遇到刺殺了嗎?”

“沒,他隻說讓我照看好少爺,說等他回來有大喜事要說。”趙伯說道。

“大喜事?”李天罡疑惑,都受傷了還有喜事?

他想了想,蒼羽城在祁州夏家管轄地,到這不算遠也不近,快馬加鞭的話,兩日也就差不多回府了。

“趙伯,你跟我說說這些年昊兒的情況。”

李天罡指了指旁邊的坐墊說道。

趙伯微愣,坐下笑著道:“老爺,您為何不直接詢問少爺,這麼多年不見,你們肯定有很多話要說,不正好能聊聊這些麼?”

李天罡微微搖頭,歎了口氣:

“我看昊兒言談隨意,行為有幾分浪蕩,缺少了一些禮節,這些年想來沒什麼人管教,性子有點野了,還是你跟我說說吧。”

“老爺您這就言重了,少爺雖然性格散漫了些,但絕對是個好孩子,他心地善良,待院內下人從不苛刻,對待各院長輩,也都是有禮數的,從不逾矩,這些年也沒闖過什麼禍,頂多就是早前幾年,去廚房搗鼓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你就說說他的修行情況。”李天罡擺手打斷了他道。

趙伯微愣,想了想道:“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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