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參考他對上一任妻子的冷漠態度,簡厭還是比較相信‘嘴唇薄的人薄情’這一論點。
她又想起佟懷慕的樣貌。
少年的五官和他爸幾乎是等比複製,可臉型卻更偏女相些,沒這麼端正,反而多了些妖冶。應該是從他媽媽那裡遺傳來的。
佟瑞曉不知道她想這些,在認真回答她的問題。
“最近兩年可能青春期,他變得很叛逆,格外不服管教。基本就是我說一句,他頂兩句,我實在沒辦法。”
簡厭問“他的叛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佟瑞曉想了想,找到一個模糊的時間點。
“……應該他媽媽去世之後吧。”
“那時候公司很忙,我沒時間管他。他沉迷遊戲,好不容易戒了,後麵又染上打架的毛病。”
“直到第一次被警察局打過來電話,我才知道他經常跟那些狐朋狗友混一起打架鬥毆。”
“你經常去領他?”
他想起這個就生氣,“我就前兩次去過。”
“開始好言好語的規訓他,抽出時間去教導他,可他半點不聽,隻當耳旁風。這次犯了還有下次,氣的我索性隨他去了,之後安排李助理全權處理。”
簡厭垂下眼去。
與她想的大差不差。
一個少年想要獲得關愛,卻沒有找對方法,希望用這種偏激的方式得到父親的在乎。
一次成功,就會有第二次。
後麵發現這招沒用了,就會有更極端的做法。
可能是超額消費,可能是彆的什麼。就像車庫裡那一排昂貴的賽車……
還有,打架和飆車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能夠宣泄情緒。
他心裡憋著多負麵情緒,需要借這種方式排解。
聯想到佟懷慕總將彆人好心曲解為對他的惡意,還有他自殺的結局,她覺得這個孩子很可憐。
沒有感受過愛,怎麼會愛人?
更何況,也是她沒想到的一點——佟懷慕不是在佟家長大的。
根本無法想象。
因為當初自己在餐桌花瓶裡插個花,都能惹他憤怒,對她一頓陰陽怪氣。
她以為他是從小被嬌生慣養、捧在手心的紈絝少爺,所以才那麼獨斷專權。
沒想到來佟家也隻有六年。
多像她這具身體的原先主人,不是從小養在豪門中,而是中途插入。
而且這兩個人性子都如出一轍的偏執。
她現在真的相信了,每個性格都有它形成的原因。很少有人是從一生下來就是極端分子,絕大多數都是受後天環境影響。
見她不語,佟瑞曉又淡淡的道“當你提出補習時我就知道會失敗,他對學習不感興趣就算了,不去逼他學。反正也沒有必要。”
“佟先生的意思是,不管他了?”她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
“嗯,高中念完直接送他出國,哪怕他什麼也做不成,我也有足夠的錢保證他衣食無憂。”
掙錢不就是為了自己和家人沒有憂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