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著救女途中,順道除魔衛道,然而,他自己的道,崩了。
心中唯一剩下的就是救女兒!
從元嬰紫府的魔道邪修,到築基練氣的離宗弟子,再到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不知共計多少人死在餘父手裡。
他並不知道,從山底陣法落成的那一刻,餘繡娘的意識就被初步喚醒。
餘繡娘能通過陣法的反饋察覺父親的所作所為。
可惜,她什麼都做不了,隻能親眼看著父親為了救自己一步步陷入魔障。
最後,連她父親也死在了她的墳前。
“秀秀,對不起,是爹沒用,護不住你娘,也護不住你。”
“對不起!對不起!爹真的殺不動了!”
頭頂餘留幾根白發,餘父滿臉的皮肉隨意耷拉著,身軀也縮了七成,四肢宛若老樹根。
靈基破損外加數次搏殺邪魔,那個曾經身軀挺拔神態充盈的男人,成了個隻會殺人的怪物。
他在自己為女兒建立的陣法中,做著最後的告彆。
“秀秀,爹現在恐怕連個家畜也打不過了,是不是很可笑。”
“哈哈,咳~咳咳,咳。”
“唉,秀秀,彆怨爹,這是爹最後能為你做的。”
“我餘正風,死得其所!”
話落,那看似能被風輕易吹倒的醜陋身軀,直直地往後倒去,而那身後,是餘父用了大半輩子的誅邪法劍。
劍尖輕而易舉地刺破了老人的身軀,傷口處堪堪流出的幾絲血液皆被陣法主動席卷蠶食。
殺戮由生至滅,餘繡娘的魂體目睹了一切,同時也吸納了一切。
陣中死去之人的善、惡、甚至每個人從出生到死亡的所有記憶,被動地糅合到一塊,成了餘繡娘的一部分。
餘繡娘的神魂帶著血煞之氣,逐日壯大,或許再過幾年就能破陣而出。
然而,當日,山底又來了一人。
這人她認得,是她爹的大徒弟,亦是她的大師兄。
肖敬清,修仙界年輕一代紫府期的人傑。
“唉,誰能想到,當年道一曜派的三代大弟子餘正風居然是凶名遠揚的魔屠。”
“哈哈哈!!”
肖敬清說笑著,走上前,隨意地將師傅的遺軀踢開,將誅邪法劍拿起。
“就讓我來重現你的威名吧。”
肖敬清陰笑一聲,周身湧動詭異黑霧,而這黑霧竟然可以吸食陣法中的神魂之力與血煞之氣。
男人收起法劍,盤膝而坐,運轉著餘繡娘從未見過的功法,將吸收的氣息轉化為修為。
肖敬清似乎也如餘正風一般,不知曉陣中已有餘繡娘的意識存在,顧自修行著詭異法門。
這位曾經令她暗生愛慕之意的大師兄,如此舉動對她而言,已是同殺父仇人般的存在。
雖然由於肖敬清的存在,餘繡娘的意識得以在諸多混雜的記憶中占據主導,但她的力量也被肖敬清不斷蠶食煉化,再無破陣的可能。
她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久,隻能判斷出肖敬清待的時間比她父親要長很多。
期間,若遇陣法衰弱或是肖敬清突破瓶頸時,男人都會消失一段時間。
前者,肖敬清會如餘正風一般帶活人入陣斬殺;後者,餘繡娘卻是無從猜測。
在她感知下,肖敬清從紫府後期一路晉升至化神,而後快意離開。
再往後,陪伴餘繡娘的唯有無儘的空蕩與枯寂。
直到今日,一股虛幻的力量將她由山底的陣中牽扯而出,沒入了一道少女的身軀。
隻覺瞬息,軀體內的靈力就突破至元嬰。
奈何餘繡娘於山底五百年,吸收的駁雜記憶宛若經曆了千萬次輪回,次於其主導意識下的,大多是邪魔妖道般的心性。
於是在她掌控身體,睜開眼,看到一位麵容俊俏的年輕男子將她抱在懷中後,她下意識的第一反應便是想著該如何將其折磨蹂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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