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於修士境界,蛻嬰化神,乃是於後天識欲中再現先天之元,是以出塵見性。
紫府成就金丹,便已將陰陽二神合一,怎奈陽神‘元’質性微,故需於丹中以陰孕陽。
當破丹化嬰,即為元嬰。”
講道至此,安怡便停了下來,見薑恒陷入沉思,她乾脆以一靈鐘將其罩住。
有些東西點到即止,得聽者自己悟。
接著,一道綠芒被她從袖袍中甩出,落地化人,竟是簡雅婧。
“師尊。”
“先前為師說的一切,你可聽進去了?”安怡見著徒兒,眼神柔和。
不料,簡雅婧卻是徑直跪地一拜,“師尊,良哥與我早已暗結道侶,此仇徒兒必報。”
安怡無奈搖頭,輕歎,“你而今已殺不了他了。”
伏丹子所為,實是以伏丹穀為基,借廣元宗之地,納涼武閣之法,三家因果齊聚於薑恒一身,造化之大,非短命之相。
“唉,你可知你其他師伯為何在誌業長老死後,反而不待見許俊良嗎?”
“弟子不敢妄加揣測。”簡雅婧抿著嘴,對這事她其實有過猜想。
安怡捋了捋頭發,“你這當徒弟的還想瞞過為師不成?”
“師兄他們從未因誌業傳功一事,遷怒許俊良。
明麵上的打壓,不重視,歸根到底,是想助其煉心。
他境界提升太快,心亂了,他自以為可以提升得更快。
他師父誌業的根源基礎何其穩固,若他真願潛心靜修,今日在外揚名的,必是他真正的許俊良!
但結果,你也看到了,他變得好高騖遠,一味幻想能得外界之力助他成丹!
這還是你愛慕的人嗎?還是原本那個心性純良、謙虛踏實、為人禮善的許俊良嗎?
你又如何知道,許俊良出宗門那日,你那個鐵麵的玉成師伯還親自去勸阻了一番!
技不如人死在外頭,反倒死後揚了名,何其可悲!
婧兒,我等做長輩的,怎可護爾等一輩子?
修道不可忘修心,我執掌丹堂,更是對門下強調心性之重。
可如今,婧兒你真的看透了嗎?
若真要說起來,你自己又何嘗不是殺害許俊良的人?
愛一個人,就真的隻是看著他不斷墮落,然後你因無可奈何隻能躲在屋裡掉眼淚嗎?
此番,你便不用回閣了,留在此處,好好想想吧。”
心感趴在地上的弟子又在垂淚,安怡眼中閃過悲痛之意。
並起玉指,在靈鐘和玄光靈劍中分彆刻下了神念印記,安怡將高矮個的屍身收走。
而後她又看了簡雅婧一眼,終是狠下心離開了。
安怡還有很多事要做,伏丹穀的東西,當真不好拿。
伏丹穀,作為行百餘年善事的宗門,因果不可謂不大。
安怡認為,血虛洞青狼幫落入如此境地,一切就是因為梅洛琦殺了許俊才。
至於之前夾在良才兄弟倆中的薑恒,實則是被涼武閣和伏丹穀的因果所糾結。
也虧得安怡不知道先前岷子鎮的事,否則她恐怕會懷疑究竟誰才是因、誰才是果。
此刻,文華與‘杜穆’及一眾閣內弟子同處於廣元宗下,這在安怡看來無疑是高明之舉。
抗妖聯盟成立在即,單就伏丹子這一謀劃,便是讓兩宗走在了各方前頭。
安怡有預感,伏丹子要成嬰了,而且是直接從紫府前期一步化嬰!
修士逢大境界蛻變升華者,心血來潮之際,可得天機反饋,自有明悟。
好比儒家處於養性階段的弟子,倘若即將踏破一小層從心關卡,那麼他們無意間的心思湧動行止謀劃則會猶如神助,又稱“所思故在,所為即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