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視野不好,水中更甚,傭人幫忙打著電筒,厲煜城沿著魚塘一遍一遍打撈。
撈了一個小時,始終還差一條,心裡隱隱約約有些不好的預感。
“再數一次。”
傭人也不敢駁話,隻得老老實實又將各個盆都統計了遍。
“確實是22條。”
“那你們告訴我,”厲煜城將打撈網一扔,聲音瞬間抬高好幾個度“還有一條哪裡去了!”
“被你們吃了嗎!”
一個個被嗬斥的身子直抖,卻沒人敢站出來回話。
管家頂著壓力提議,要不先把水抽乾了再看,或許天色黑有漏網之魚。
厲煜城沒說話,黑著臉往後退了一步,傭人立馬抬著抽水機,放管子開始工作。
在這個寂靜的夜裡,抽水聲的噪音顯得尤為明顯,管家寧可挨家挨戶去跟鄰居打招呼,也不敢阻攔厲煜城。
那些鄰居聽了也沒說什麼,一是知道這是厲煜城的房子,敢怒不敢言;
二是覺得魚塘就那麼點大,再讓對方折騰也不過半小時。
二十分鐘後汙水抽完,塘底乾乾淨淨,一條魚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什麼時候消失的,怎麼消失的,無人知道,無人彙報。
厲煜城的指節骨不斷發出異響,視線從剩下的傭人中,一個一個掃過。
“誰做的自己出來認。”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頭否認,有人甚至指向剛剛那位傭人。
管家說“不是她做的。”,他已經去問過了。
兩條和三條沒區彆,如果真是那人做的,沒什麼不敢認的,肇事者一定還在這裡。
“既然這樣,你們明天都不用來了。”
這話一出,傭人間立馬開始躁動,有人勸趕緊承認,彆連累彆人,也有人小動作不斷,瘋狂扣動手指。
厲煜城指著最邊上,厲聲道“你過來。”
那名年紀較輕的傭人,唯唯諾諾地走出來,厲煜城掃了眼被她扣紅的手背,冷聲問“你做的?”
“不是我!”對方拚命搖頭,解釋道“這不是我的工作,我隻負責衛生。”
“沒沒怎麼到後院來。”
“那你結巴什麼?”管家拽了下她的胳膊“知道什麼趕緊說!”
厲煜城看了他一眼,老管家低聲解釋道“她是我的遠親。”
管家跟著厲煜城有十來年了,隻要人靠得住,手腳乾淨,厲煜城不會說什麼。
但如果人不老實,做錯事情不敢承認,那就另當彆論了。
“我給你三秒鐘。”
“如果不說,這事就算在你頭上。”
管家連忙喊道“小林!”
“三。”
小林兩眼一閉,伸手指向傭人群“是陳嫂。”
被指到的那位老婦人,臉色當即白了。
“上個月二十號,她兒子出差說孫子沒人照看,就帶過來了。”
厲煜城深深吸了一口氣,手握成拳,火氣難掩,傭人規則第一條就是不準帶外人入內。
“我在二樓打掃衛生,從窗戶看見的。”
“當時那個小孩往塘子裡丟石頭,我就在二樓喊了一聲。”
小林說到這看了陳嫂一眼“後來就沒扔了,我不確定魚是不是那天少的。”
厲煜城看向陳嫂,眼底卻毫無惋惜之情,陳嫂算傭人裡資曆比較老的,印象中起碼有四五年了。
這些魚對他來說有多重要,對方不可能不知道。
再者帶外人進來,也算明知故犯。
“對不起,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