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一模一樣的劍出現在了季斯年手裡,攔住了血星闌的劍。
“星闌,你做什麼?”季斯年微微沉聲問道。
兔子還在他懷裡呢,這一劍下來血不得濺他一身都是!
更何況隻是一隻一階的血兔而已,那就用得上他全力一擊了。
季斯年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然而血星闌見季斯年親自攔下他的劍,當即怔在了原地,紅了眼圈:“師尊,你不要我了?”
“為師何時說過此話?”季斯年啞然。
血星闌指著那隻血兔,嗓音沙啞的質問道:“它也是紅眼睛!你就更喜歡它對不對?你還為著它與我動劍,你就是……就是覺得它更好!”
可惡,他要把這種紅眼睛的孽畜全部殺光!
居然敢和他長一樣的紅眼睛,還仗著一身潔白的皮毛來誘惑他的小劍鞘!
季斯年總算明白了血星闌的反應為何會如此大。
他驀然想起一件事情。
初遇之時,血星闌說,他的名字是……血兔?
以前他被人瞧不起,虐待嫌棄,被叫做血兔,如今自己對這血兔的態度,莫不是刺激到了他,讓他想起了以前的往事。
他家弟子本就沒有安全感,他怎麼一時疏忽,居然拿他和血兔比了。
看著分明長大了不少卻還是會因此惶恐不安委屈的血星闌,季斯年內疚的同時有些心疼。
他直接將懷中的兔子送進了籠子裡麵:“並無此事,這不過是一隻小獸,如何能和你比?
為師隻是瞧著那雙紅色眼睛,覺得與你有緣多看兩眼罷了。”
也不過是愛屋及烏,他看著那雙眼睛與血星闌相似,才多關注幾分而已。
血星闌抿唇,單膝跪在季斯年椅子邊上,雙手放在他的膝蓋上,哀切的看著季斯年:“師尊,我比它好看的,你也可以摸摸我的頭的。”
他低頭,叼起季斯年手中的胡蘿卜,再抬頭時,靈氣揪著頭發在頭上頂出了兩個兔耳朵的模樣,怯怯的看著季斯年。
季斯年瞳孔一縮,心臟咚咚的猛然加速。
他的兔子!居然真的長出耳朵叼胡蘿卜給他看了!
旋即,季斯年眸色微凝,心臟宛如被一隻手捏了一下,又酸又澀,脹脹的有些發疼。
他俯身,一手取下血星闌嘴裡的蘿卜,直視著他的雙眸認真的說:“星闌,你就是你,不必去學那無知小獸,我最……看重的弟子,本來的麵目就是最好的。”
“師尊……”血星闌將頭埋在他的膝蓋上。
季斯年心疼的揉了揉他的頭頂,是他不好,這一次,星闌一定傷心了。
他怎麼忘了,自家可憐的弟子,分明連一個樹枝都會讓他不安的。
然而,季斯年不知道的是,趴在他膝蓋上的可憐弟子,正低著頭,從斜下方,冷冰冰的看著那隻血兔,然後緩緩的移到了木麒麟臉上。
木麒麟:……失策,血師兄演技居然精湛到了如此地步嗎?
他果斷起身拎起兔子,轉身就走:“仙尊與血師兄既然不喜歡,我便去將它烤了,為仙尊與血師兄添一道菜。”
季斯年一時顧不得兔子不兔子的了。
那些野兔子怎麼樣並不重要,他養的小兔子要是真傷心了才麻煩。
“星闌。”季斯年溫聲叫道,“日後,都不養……小獸了。”
季斯年停頓了一下也沒提血兔這兩個字,怕又引起血星闌的傷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