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留戀的轉身往外走去,血星闌微微凝眉,鬆開了苗若祁,緊跟而上。
苗若祁瘋了一般的衝到那一團碎冰前,試圖將那些陣紋拚起來。
手一碰到冰,卻親眼瞧著那些冰瞬間化為粉末似的消散在空氣之中。
他沙啞的嗓音歇斯底裡:“不、不,季斯年你回來!把陣法還給我!”
季斯年飛到天星宗上空,手上掐訣,原本正在自動修複的護宗大陣,赫然停止。
血星闌見到季斯年眸中情緒,微微抿唇,他手持血色長劍:“師尊,我將這陣法劈了吧。”
“不必,他若能有本事修補,便算他的機緣。”季斯年冷聲道,“若無本事,偷來的東西,用了這麼久,也該還回去了。”
血星闌貼近季斯年,扯著他的衣袖:“師尊,那你彆不開心了。”
“星闌,我隻是,有些失望。”季斯年聽著下方嘈雜的混亂,想著苗若祁的偏執,輕聲道,“他和秦衡,原本是我唯二的友人。”
然而其中一個,居然從頭到尾都是欺瞞。
血星闌愕然瞪大眼睛,什麼,還有秦衡?
他家小劍鞘和那個拿著棍子到處捅,又弱又衝動的家夥關係很好嗎?
“那個秦衡他……”他剛想說秦衡幾句壞話,把他也踢出友人行列,讓小劍鞘以後眼裡隻有他。
卻在看見季斯年黯然的神情後,默默的轉了話鋒:“他人品還算可以,腦子又不太好,有什麼事都瞞不過師尊的,師尊你還剩一個朋友,就彆不開心了。”
算了,小劍鞘高興就好……
反正人嘛,都是玩物,他才是小劍鞘唯一的劍,唯一的……道侶。
聽到血星闌說秦衡腦子不好,季斯年輕聲道:“秦衡不過正直赤誠些罷了,你不可胡言。”
血星闌撇了撇嘴,哦了一聲:“那師尊,咱們回去吧。”
他怕季斯年在這裡看著天星宗越看心情越不好。
季斯年禦劍,帶著血星闌往回飛,思緒卻從苗若祁的話,飄回了當年他在乾元宗的時候。
年幼時,季共謙宣稱趙若水是生他而亡,將他帶回來以後又匆忙閉關了,將他扔給隨侍弟子照看。
季斯年記事以來,便在落雲峰上下修士的閒言碎語中,窺探到了虛假的真相。
因為生他導致母親去世,父親才不喜歡他的,這樣沉重的事情,讓當時才幾歲的他,日日自責。
隨侍弟子不上心,為了圖方便給年紀幼小的他吃辟穀丹,偷他的月例,食材,薄待季斯年。
季斯年年齡小,又沒去外界見過正常的孩子是如何生活的,還以為大家都是吃辟穀丹,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欺負了。
直到千宗主出關後,聽說季共謙有了孩子,偶然來看望他,無意間見到他被隨侍弟子薄待,氣得將季共謙強行從閉關室叫了出來。
季斯年這才明白,自己原來是被欺負了。
但季共謙卻隻是換了一批隨侍弟子,就又回到閉關室。
沒有安慰,也沒有教導。
一切如同外界所言,他害死了母親,所以父親不喜歡他。
季共謙的冷漠,讓年幼的季斯年,惶恐又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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