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洲,天星宗。
月色高懸,血星闌和季斯年一同立在天星宗正上空,俯視著下麵斑駁破裂的護宗大陣。
天問說了苗若祁修為出了問題無法出行之後,季斯年便直接帶著血星闌來了天星宗。
這一次,季斯年看著天星宗的陣法和上次一看大陣的心情,截然不同。
他剛找回本體的時候隻覺得兩邊的陣紋有所相似,如今仔細看來,陣紋許多地方居然是一模一樣的。
而且,這所謂的從上古時期遺留下來然後被苗若祁激活改建的大陣,有許多地方的陣紋都有錯誤。
那些錯誤的地方,在他的本體內部都有相似的符文。
就像是當初有人親自瞧見過他的本體,研習過上麵的陣法,卻因為記憶失誤,最後抄出了這樣不倫不類的東西。
四百年前,天星宗和璿璣仙門的仙尊在同一年內前後隕落。
而乾元宗那個道途坍塌天才陣師季共謙,卻成了一位天才劍修。
“何人窺視本宗!”隨著一聲冷喝,數道身影踏陣淩空,從天星中直接飛上來。
季斯年手掐劍訣揮出,星河劍域瞬間從空中拉開。
將那些陣師全部擋在了下方。
下一刻,季斯年直接撕開了空間,帶著血星闌穿過空間裂縫,進入了天星宗內部。
天星宗這個地方,季斯年曾經也來過數次,熟門熟路的找到了苗若祁的居所。
大殿大門正開,大殿內,遍地堆著密密麻麻的卷軸,亂七八糟散亂著一堆玉簡,牆壁上柱子上都繪滿了各種符文。
而在這堆積成山的卷軸當中,苗若祁衣衫淩亂的拿著筆低頭在紙上寫著什麼。
季斯年刻意放重了腳步聲。
“季小友?”聽到腳步聲,苗若祁有些驚訝的看著來人,“本座未曾收到你的拜帖,不知是小友到訪,還以為是哪個狂妄的魔修。”
此時外間有弟子匆匆趕進來,低頭道:“宗主,那個窺視之人好像闖了進來,可否要調動……”
由於書籍和卷軸的堆疊過高,那弟子並沒有看見站在另一邊的季斯年與血星闌。
苗若祁止住了他的話:“不必,那人沒有闖進來而是已經離開,讓眾長老和眾弟子都回去休息吧。”
“是。”那弟子愣了一下,還是應了一聲退出去了。
苗若祁手在身邊的陣法上一拍,大殿的大門關上,展開結界。
他露出一如既往爽朗的笑容:“季小友向來守禮,今夜這般著急,可是有何要事?”
季斯年沉默片刻,緩聲問道:“究竟發生了何事?你為何會這般模樣?”
以前的苗若祁身形魁梧,五官硬朗,英俊爽朗,衣冠大氣整潔。
可如今的苗若祁,身形枯瘦,衣衫淩亂,披散著的頭發中竟隱約有幾絲白發。
他眼下掛著厚厚的眼袋和烏青,即使如以往一般的露出笑容也絲毫遮掩不住他身上的頹氣。
變化最大的,則是他的修為。
金丹二階……
季斯年沒想到天問說的他修行出了問題,居然是這麼大的問題。
苗若祁默然片刻,神情帶著幾絲黯然:“陣法反噬罷了,我想儘了法子,查遍了典籍,也沒有找到方法可以挽救一二,護宗大陣我補不起來……”
明明是他一手搭建的護宗大陣,在破損之後卻無論如何再也無法補建了。
每一個他十分熟悉的符文,每一條他很熟悉的陣紋,現在都變得無比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