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季斯年隨手拿過一邊的靈劍,挑開長槍,袖袍一揮,將所有的靈力波動都擋在了外麵,未曾波及到血星闌半點。
秦衡手持長槍倒退了兩步,目光冷厲的喝道:“布陣!”
七殺峰的一眾金丹元嬰弟子,在半空中糾結成陣,秦衡憑空立在大正中央,手中長槍血光閃爍,他身上的氣勢,已臨近化神巔峰。
他一槍襲來,槍意撕裂長空,強烈的殺意鋪天蓋地的壓向季斯年。
季斯年將血星闌扶著靠在青石上,轉身向前踏了一步。
右手靈劍承受不住他的劍意破碎,一柄樸實無華的漆黑長劍虛影,陡然顯現在他手裡。
臉色蒼白的血星闌唇角微翹,時隔多年,再一次和小劍鞘並肩作戰,久違了的感覺。
長槍落下,季斯年抬手,一道星河憑空而出,仿佛跨越整片天空,轟的一聲與長槍對撞而上。
星河上飄蕩著淡紅色的薄霧,如同柔軟的輕紗一般流淌,卻直接擋住了長槍。
秦衡瞳孔微顫,手不住發抖,卻咬牙不肯後退。
“這牛脾氣怎麼又犯了!”老宗主一揪胡子,將手中的白玉香拋出去。
白玉香煙幻化成兩條煙龍,一條纏上秦衡的身體將他往後甩開,一條咬向槍尖,連槍一同帶了。
秦衡悶哼一聲,唇角溢出鮮血,他隨手用手背擦掉唇角的鮮血,盯著季斯年質問道:“他可是魔修!你難道還要護著他?”
季斯年手中劍影消散,蹲下身,一邊用靈力小心翼翼的沉入血星闌體內幫他整理靈氣,一邊冷靜的說道:“他不是魔修,本尊親自替他引氣,一個月便至練氣四層,哪個魔修能夠做到?”
血星闌鼻尖聞著季斯年身上的味道,沉浸在被小劍鞘護著的快樂之中。
當他魔氣外泄的那一瞬間,他最怕的就是小劍鞘一劍斬下,又說一些除魔衛道的話。
沒想到,如今小劍鞘卻肯拿著他的幻影,護在他身前了。
這是不是說明小劍鞘不在乎他是魔劍了。
“師尊……”血星闌張嘴,剛要表明身份。
又聽見季斯年接著說:“他是……被人當做了封印容器,星闌生而便是為了修仙的,隻是被人所害,體內封印了一柄魔劍。”
血星闌剛張開的嘴又閉上了,神情有一瞬間的麻木,算了,真相不重要,小劍鞘開心就好。
“容器?”老宗主猛地皺起了眉頭,“可否讓本宗探查一番?”
讓那個老頭子看他的神魂?想都彆想!血星闌眼神一厲,張口便要反駁。
“可以。”季斯年答應了,轉頭又放軟了聲音叮囑血星闌:“彆怕,為師在不會有事,有些疼,忍著些。”
血星闌握緊了季斯年的手,心底輕歎一口氣,露出了乖巧的笑容:“好。”
罷了,小劍鞘都這樣撒嬌了,由他去吧。
老宗主手中的白玉香的細煙探入了血星闌的眉心,小心翼翼的往神魂深處瞧了瞧。
血星闌原本以為自己神魂會將他屏蔽在外,沒想到這白玉香煙居然探入的沒有絲毫痕跡,他的神魂都沒感覺到。
血星闌瞬間警惕了起來,一道血霧繞著劍身,藏住了常長劍的模樣。
老宗主隻能隱約看著那是一團魔物,卻看不清究竟是什麼。
他又查探了一番血星闌的靈根,雖然染上了一些血氣,但是確實是純正的金靈根。
老宗主收回手,對著秦衡點頭:“這孩子不是魔修,隻是被人當做了容器,體內封印了一個魔物。”
“什麼容器不容器的?宗主,哪有有魔氣又不是魔修的?”秦衡握緊了手裡的長槍,“你可不能這時候犯糊塗護著仙尊,他年齡小,說不得就讓那魔修給騙了。”
季斯年冷眼瞥了他一眼:“當初在夢魘森林外刻參賽玉牌的弟子,想來必定是你七殺峰的弟子。”
秦衡愣了一下,沒想明白話題怎麼轉到這裡了:“是又如何。”
“不如何。”季斯年冷淡道,“果然是弟子肖師。”
當師尊的半點不知藏書閣記載之術,當弟子的就連字意都不解。
老宗主倒是想起來季斯年之前提議,要求給弟子多加文學修行的要求了,當即輕咳一聲,打斷了他們兩個。
“本宗來解釋吧……”他將容器一事細細的說來。
秦衡從一開始的殺氣騰騰到最後變成了滿臉憐惜:“這、這麼好的苗子活不過元嬰啊?這也太浪費了。”
紫蘇之前偷偷幫著煉了藥,倒是並不算意外,隻是感慨道:“難怪他身體這般強悍,付出的代價也太過慘痛了,沒想到到了現在還有人修行這種禁術,也過於殘忍了些。”
“但是聽宗主如此說來,最終結果也不過是血星闌墮魔或者魔劍出世。”
青木峰主提議道:“那不如布陣,將血星闌也一同封印起來,若有變化也方便誅魔,否則若是他突然墮魔,或者魔物出世,恐怕會造成大量死傷。”
“有理,說到底這孩子也不算吾等仙門中人了,已然算是半個魔物。”有峰主讚同道。
一時間,眾峰主不禁議論紛紛,看血星闌的目光,帶上了隱晦的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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