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星闌臉色刷的一下就沉了下去。
懷裡都抱著他這柄絕世好劍了!居然還惦記著外麵那些廢物劍!做劍鞘的,怎麼能如此花心!
“我不要那些劍!師尊也不許要!”血星闌一時忘了偽裝,氣急敗壞道,“那些都不是好劍,我來做師尊的劍!”
季斯年怔然,想起血星闌一路上表露出來的對那些劍的厭惡,心中猛地一突。
他如此厭惡劍,又隱約把自己當劍,他是不是……知道體內的封印?
“你是不是……知道了。”
聽聞季斯年此話,血星闌還沒發完的脾氣瞬間被澆滅。
他猛然驚覺,剛才,他是不是說漏嘴了。
可他確實不甘心!
他們在鎮魔塔相依為命萬年,他睡了一覺小劍鞘就被偷走了,不但忘了他還對他翻臉無情。
他知道小劍鞘不是故意的,也不怪他,隻恨當年入塔偷劍鞘的人類。
可如今當著他麵,小劍鞘還說出要找彆的劍這種話,他怎麼能不委屈?
血星闌抬頭,死死盯著季斯年,除了血紅的眸子,連眼白都帶上了血絲。
“是又如何,你要殺了我嗎?因為在現在的你眼裡,我是怪物?”
神魂深處他親手封印的本體,在他的情緒衝擊下,帶著封印鎖鏈開始震動。
血星闌想,若是小劍鞘要再殺他,他就算動搖根基,也要破了這為了靠近小劍鞘而設下的封印。
劍鞘是劍的束縛,也是劍的鎧甲。
無論如何,小劍鞘殺不了他。
等他潛修數百年,重回巔峰,直接滅了偷他劍鞘的乾元宗,把小劍鞘封印了綁回去!
到時候,小劍鞘生氣也好,發脾氣也好,他都一一受著就是了。
血星闌發了狠,剛修成不久的練氣搖搖欲墜。
就在他要劈開封印的下一刻,季斯年忽然伸出手,給了他一個擁抱。
“星闌,你不是怪物,我不會傷你,也不會讓彆人傷你。”
血星闌狂風驟雨一般的神魂深處,陡然陷入了平靜。
他下意識抓住了季斯年的衣角,猶如溺水之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真的?”
季斯年有些後悔自己剛才提出的問題。
明明他知道,血星闌以前吃過很多苦。
被當成器皿,被虐待,被毆打,現在聽他的話,似乎還被人當成怪物要殺了他。
那日他們初遇,說不定就是這孩子剛剛逃命出來,才會連鞋子都沒有。
“星闌,我是你師尊,既然已經收你為徒,無論如何也會護著你的,彆怕。”季斯年道。
血星闌猛然想起小劍鞘剛開啟靈智不久的時候。
那時什麼都不會的小劍鞘,在裂縫裡有魔族爬出來的有時候,一邊哭,一邊顫抖著拚命把他往劍鞘空間裡塞,不許他出來。
【我、嗚嗚、我是你的劍鞘,劍鞘就是劍的鎧甲,我、嗚嗚嗚、我不會讓那些怪物傷害你。】
雖然最後,還是他出手滅的魔族,但是,他永遠也忘不了那時緊緊護著他顫抖的劍鞘。
就像,現在師尊抱著他這樣。
血星闌揪著季斯年胸口的衣服,將頭埋在他懷裡,語氣悶悶的再次哀求:“師尊,我不要彆的劍,你也不要好不好,我會做你的劍的。”
這是他唯一的底線了,一直看著他的小劍鞘用彆的劍,他怕自己控製不住,做出讓小劍鞘討厭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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