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血星闌碰到季斯年睫毛的前一刻,季斯年突然出聲問道:“星闌,你是不是不識字?”
血星闌瞬間僵硬,飛快地反駁道:“我認字!”
季斯年收好藥,在一邊的書架抽出一本書,隨意指了個字:“這個字念什麼?”
血星闌:……可惡!人類的文字怎麼老是變來變去,這才幾萬年就變成了這種鬼樣子!
他憤怒的想,等以後他哄回小劍鞘,實力恢複了,一定要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文字書籍全部燒掉,就用以前的文字!
隻見小徒弟雪白的小臉漸漸染上羞憤紅暈,兔子似的紅眸轉來轉去,滿是不安。
素來有些臭屁的小崽崽吭哧半天也沒說出話來,季斯年眼中浮現出淡淡的笑意。
“不認識也沒關係,為師教你。”
血星闌猛然瞪大了眼睛,不服氣道:“我真的認字!”
以前的字多好呀,每一個都蘊含大道,直接可以當做符文使用,現在這種殘缺不全字……不配他認識!
想通了的血星闌瞬間理直氣壯起來:“是這種字不好看,是我不想認!”
看著害羞又倔的血星闌,季斯年微微抿唇,按捺住不經意上翹的嘴角:“無妨,為師寫的字尚且可以一觀,勤加練習,你也能寫出好看的字。”
季斯年提筆,先寫下了血星闌三個字。
看著與自己腰間玉玨上一模一樣的字,血星闌點了點頭:“這個我認識。”
這是劍鞘為他取的新名字,他已經刻在了自己本體劍身上,不會忘記。
日後天下再無血屠劍,隻有星闌劍。
“不僅要會認,還要會寫。”看著尾巴又翹起來的血星闌,季斯年將筆遞給他,“來,寫給我看看。”
這有什麼難的?
血星闌不以為意的接過筆,學著季斯年的樣子握住筆,沾了墨水往紙上一劃。
一道又黑又粗的墨痕沁透了潔白如雲的白紙,異常紮眼。
血星闌的手僵在半空中,不可置信的看著手上的筆,耳根通紅。
怎麼會這樣?
作為一把劍,雖然當初他開啟了靈智,但是確實沒有化成人形摸過筆。
自然也不知道,毛筆頭是有多軟,宣紙是有多薄。
憤怒之下,血星闌一用力,直接將毛筆摁在宣紙上,筆尖開成一朵墨色的花,將筆杆處都按到了宣紙上。
緊接著呲啦一聲,柔軟整潔的宣紙,直接被劃成了兩半。
血星闌整個人僵在了椅子上,下一刻,眉頭一皺直接將筆啪的一下摔在了桌子上:“這筆不好用。”
季斯年眼帶笑意,聲音卻十分平靜:“確實不算好筆,為師替你換上一支。”
還要寫?
血星闌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被遞到他麵前的新筆。
小劍鞘身體分明如此柔軟溫暖,為何能說出這樣冰冷的話?
“這次為師帶你寫。”正在血星闌想將這筆一下捏斷的時候,季斯年上前一步,握住了血星闌捏筆的手。
熟悉的氣息將血星闌完全籠罩,季斯年聲音在他頭上響起:“寫字不能急,要凝神靜氣,速度要慢,頓筆的時候要緩,提筆的時候要快。”
清冷溫潤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一縷季斯年的頭發,從肩側垂下落到了血星闌臉頰邊上。
血星闌內心的煩躁一瞬間全部被撫平了,學字而已,又有何難?
在季斯年的教導和帶領下,宣紙上落下三個墨色大字,血星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