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信,是從楊家送來的。
信封上麵寫了“許姑娘親啟”五個字。
落款為,楊雲平。
“餘為感激許小姐救命之恩,特茲聘許氏小姐為楊家貴妾。”
許傾落悠悠然的將手中那封出自某人之手的親筆信當場念完了,還是拿熟悉的字跡,每一筆一畫都風韻滿滿。
楊雲平這個人人品不行,但是卻難得的寫得一手好字,正所謂是愛屋及烏,那字跡她前世還推崇的很,甚至費心模仿過。
隨著許傾落嘴裡最後一個字落下,許父麵色已經黑了,許母的臉色也是難看。
從上次楊家來藥鋪綁人的行為就可以看出其一家人品行如何,如今還修書一封求取女兒,還是做妾,這楊家人的做法可是愈發的過分了。
“貴妾,嗬嗬,我是不是要格外感激楊三公子的深情厚誼。”
許傾落望著客廳正中雖然弓著身子卻掩不住麵上傲色的楊家小廝,笑著問道。
隻是那言語之中的冷意卻是毫不掩飾的。
楊雲平,你這場夢倒是做得逍遙,隻怕這一次,她可不會那麼配合了。
“許小姐言重了,三少爺說了,許小姐於他有救命之恩,雖然許小姐現在名聲不佳,但是他還是願意以貴妾之禮聘許小姐入府的,至於莫家,三少爺也會幫著小姐擺平的。”
小廝的眼中,是傲然也是篤定,在他看來,許傾落現在的情形能夠嫁給楊雲平為妾,還是貴妾,可真是祖上燒高香了,就算不是感恩戴德,也要欣喜萬分。
所以,就連跟許傾落說話的時候也是帶了七分輕視的。
“撕拉”
一聲清脆的響聲從許傾落手中從傳來。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之下,許傾落將手中的信紙撕成了兩半。
小廝一愣抬頭“許小姐,你做什麼。”
許傾落正將那封楊雲平的書信一分為二,然後慢條斯理的對折,撕開,再對折,再撕開。
然後隨意一撒,拍了拍手,很是不以為然的笑了笑。
碎紙片紛紛揚揚的飄落在那小廝的腳下,許傾落起身,笑道“楊家三少爺的命,原來就值得一個貴妾之位——
——那可真是夠賤的。”
“你,你敢侮辱三少爺。”
楊府的小廝滿臉慍色的嗬斥道。
“人必自辱而辱之,把這句話帶給你家三少爺,來人,送客!”
許傾落一聲令下,被她調教了一番的許府下人立馬轟然而上,將那小廝給叉了出去。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還聽說楊家那位三少爺是個好的,弄了半天,也是一個無恥之徒!”
許父站起身子,氣的要命,楊雲平若是真的想要報許傾落的救命之恩,就不應該這個時候求娶,最重要的,是娶妾,隻是這一點,楊雲平在許父心中,就掉了一大截子印象,加上許傾落念的那封楊雲平的親筆書信中字裡行間流露出的施舍還有高高在上,許父甚至後悔當時怎麼就讓許傾落把那位楊三少爺治好了。
“落兒,這都是些什麼人呀。”
許母也是氣的很。
“本來以為你救治了這位楊家三少爺,他是來相幫的,沒有想到,沒有想到呀。”
許父覺得心有點兒涼,他自詡一生救人無數,卻沒有想到自家女兒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到頭來,沒有出手幫忙的,還儘是落井下石的。
“爹爹,求人不如求己,與其指望那些無恥之人,不如自己強大起來,來人。”
有小廝進來。
“落兒,你要做什麼?”
許父和許母不明所以的看著許傾落拿出了一張紙。
“報官!”
許傾落將自己寫的狀紙交到小廝手中,緩緩笑了笑。
掐著算日子,也是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