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難得一見麵_一重昭華千重殿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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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難得一見麵(2 / 2)

“嗬嗬,為了許姑娘,你果然是手下不留情,隻是,我想要問你一句,你忘記了自己當年為什麼反抗師傅嗎?似乎是為了你的忠君愛國之道,三皇子可也是皇帝的兒子,你怎麼下的去手呢,你想想自己當年,難道不覺得諷刺嗎?”

“他與西域人勾結殘害大慶百姓,無恥之尤,死不足惜,這樣的人,不配我效忠。”

琅晟一字一頓,話語宛若刀鋒一般凜然寒冷。

隻要想到三皇子一次次做下的那些事情,害國害民害君,想到三皇子所言楊雲平殺死楊謙是他授意,想到許傾落的痛苦愧疚,想到祭天大典上許傾落為了保護九皇子受的那一箭,想到三皇子一開始擄劫綠娥威脅許傾落的打算,他便沒有後悔殺了三皇子。那樣的人,不配稱為皇室子弟,甚至不配稱之為人,死不足惜。

“你以前可不是這麼殺伐果決的人,歸根結底還是為了一個女人罷了,許傾落的魅力不淺,做到了莫離都沒有做到的事情,我果然應該好好的研究一下她”

琅晟的眼中,殺機毫不掩飾“落兒與我們之間的事情無關,若是你再將她牽扯進來,我必殺你!”

一縷烏黑的發絲從公子衍的耳際頸側落下,飄飄然掉落在了地上。

鏘然一聲,長劍入鞘“明日之前我要見到綠娥安全回來,否則的話,不要怪我再也不念什麼同門之誼,將你手中的那些個爪牙斬殺殆儘!”

公子衍伸手撫摸著自己斷了一截的發絲,感受著那裡整齊的切口,幽幽的聲音傳遞到背對著他開門要離開的琅晟耳際“師兄,不要忘記你身上的蠱蟲,師門不容許任何違背師傅意願的人,莫離是怎麼死的,你應該還記得,我不想有朝一日身邊僅有的幾個說上話的同門承受萬蟲噬心之苦,四無葬身之地。”

琅晟頓了頓腳步,頭都不會的開門離開。

“師兄,還有一句話我忘了說,那東西曾經在許家人手中,卻不一定一直都在,師傅的蠱毒,世間無解。”

自言自語般說完了這句話,公子衍悠悠然的走到了桌邊,拿起桌上已經有些冷了的茶“頂級的蒙山黃芽,可惜了。”

一口涼茶入口,侵入肺腑,男子猛地嗆咳了一聲,帕子遮住了口鼻,再拿起,上麵是暗紅色的血,甚至有血塊凝結。

公子衍的眉宇間是漠然,隨意的將帕子扔到了一邊,自顧又斟了一碗茶,一口飲儘。

人生如此無趣,短暫的生命中若是不好好玩玩,找些有趣的事情,不是太可惜了嗎?

男人慢慢的勾起了唇,笑的惡劣。

——

許傾落幾乎是一夜未睡,找人這種事情,許家在五洲城真的沒有什麼優勢,第二天天還沒有亮,她便坐不住起身要去找琅晟問問。

房門大開,許傾落的眼睛對上了男人的眼睛。

她臉上現出了緊張之意,想要問卻又不敢開口。

琅晟緩緩的勾起了唇,給了許傾落一個安心的笑“幸不辱命。”

隻是這四個字,許傾落卻覺得是自己聽到最動聽最讓人安心的四個字。

她的眉眼彎彎,宛若月牙一般。

——

“伯母。”

許傾落望著一襲粗布衫裙,乾瘦的很,麵目像是憑空蒼老了十幾歲的女人,一開始幾乎不敢相認。

“許小姐。”

綠娥起身,對著許傾落笑了笑,那笑容中是全然的傷痛,於這個前半生遭受了太多磨難的女人而言,楊謙便是她所有的希望,是她的命,而現在,楊謙沒有了,她的命也去了大半。

“對不起。”

對不起是世間最無用的三個字,可是此時此刻許傾落卻是說不出除了這三個字之外的任何一個多餘的字。

綠娥眼睛有些紅,伸手抹了抹眼角,還是在笑“我想聽你說說謙兒的事情,可以嗎?”

“嗯。”

許傾落點頭,麵對一個失去兒子的母親,還是因為自己才失去那個兒子的母親,她心中的負疚感與傷痛在此時此刻幾乎要壓的自己喘不過氣來,但是她還是保持著笑容,在綠娥麵前,用最柔緩的語氣,將自己知曉的和楊謙發生的一切,儘數道來。

從日出之時,說道日落之後,說了很久很久,卻還是覺得自己說的太少,知道的太少,那一刻,許傾落心裡全是那個沉穩中透著些青澀的少年,她向著綠娥說著自己認識的楊謙,何嘗不是在一次次的憶起楊謙的一切,憶起和那個少年相識以來一次次的相互扶持。

“楊謙每次看到那些個孤本,絕本就走不動道兒,我家裡雖然有些收藏,終究是太少,他後來和我說,去當公子府的塾師大多不是為了公子衍多次拜訪,是為了公子家的藏書呢。”

許傾落說著,綠娥輕笑“他也,自小看書,府中自來最重視的是嫡出少爺,他小時候委屈這呢。”

“他還喜歡喝茶,你看他那個人好像對茶葉不講究,什麼茶都入嘴,其實若是有頂級的好茶,他保證要細細品味半天,然後還喜歡在那個時候大講茶經”

許傾落心底的沉重,隨著訴說不知不覺間化為了單純的懷念,她的眉眼彎彎,想起了楊謙那拽著人不斷的掉書袋的樣子。

“許姑娘,你是個好姑娘,謙兒在危險的時候選擇保護你,是他該做的,我為他驕傲,我這個當娘的不知道自己理解的對不對,可是我覺得,他想要的是你想起他的時候想著的都是開心的,快樂的,而不是愁悶的苦痛的,對了,他對我說,最喜歡看你笑了,看到你笑,他就覺得開心。”

許姑娘,不要怪我,我隻是想要你能夠更久的記著謙兒,隻想要你記憶中的謙兒都是那麼好的樣子。

綠娥微笑著望著天空中漸漸晦暗的天色,兩頰慢慢的滑落淚水,滴滴滾落地麵,碎裂成一片片。

她的謙兒,應該是很高興能夠保護自己心愛的女子吧。

她這個當娘的一輩子沒有什麼主意,讓自己的兒子受了那麼多年的委屈,最後一次,為自己的兒子爭一次。

綠娥後來還是離開了楊家,在五洲城臨近的千燈庵帶發修行,為楊謙在那邊立了一個長生牌位,日日祈福。

許傾落知曉後,唯一能夠做的,也隻是給千燈庵多施舍了不少錢財,囑托庵堂中的比丘尼多多照料綠娥。

她知曉,對綠娥而言,也許那般才是她最想要的,一個清靜,一個能夠一心懷念自己的兒子,為兒子來生祈福的地方。

——

許傾落在為琅晟作畫,男人單手隨意的拿著劍,站在園子中,眼睛望著天空,一身玄色的錦袍隨風招展,顯得格外的威武英氣。

許傾落手中的筆遲遲無法落下,她望著他,覺得他身上似乎有了些不同,卻又說不清楚。

畫人與畫花草蟲魚不同,真正擅畫人者通常都有一份獨特的觀察力,畫中展現的有時候正是那被畫者的本質。

“畫好了嗎?”

琅晟忍不住詢問,有些不自在,他哪裡讓人給做過畫,更是沒有這麼傻站著的,也就是許傾落了。

許傾落正要回話,外麵傳來了腳步聲“小姐,將軍,京城中來信了。”

是百草的聲音。

確實是京城中來信,是非天的信,皇帝垂詢過琅晟的傷勢,非天的意思是皇帝既然垂詢,不好耽擱,傷勢養好了的話,最好今早回去,信上還有一件事情,琅晟的母親琅黃氏去了京城將軍府。

許傾落看著琅晟為難的幾次張口卻又不舍的樣子,心裡有些空落落的,彆時容易聚時難,難得和琅晟一起處了十幾日,他就又要走了。

“反正我們家的藥鋪已經找到人接手了,再在五洲城附近收集一些五洲城特有的藥草之後,最多半個月就會動身去京城,你早些回去,好能夠在我到的時候好好布置一個接風宴,不用心我可不依。”

許傾落心裡有些難受,麵上卻是輕快的。

這十幾日已經是多出來的了,又不是不能夠再見了。

心裡這麼安慰著自己,可是想到琅晟的母親,想到那位前世對自己多有不滿一直格外嚴苛的夫人,許傾落覺得自己需要好好準備一番。

前世她不是個合格的好妻子,犯了那麼多足夠讓普通男人顏麵儘失,將她休棄的錯事,琅晟的母親不待見她也不出奇,今生她無論如何不會讓自己的名聲受損,她要大大方方,光明正大的嫁入許家,她要做一個好妻子,好兒媳,不讓男人左右為難。

這樣想著,許傾落心裡方才的那些個失落一時間全部被鬥誌給充滿,隻是望著手下那還未曾畫好,隻是勾勒了幾筆輪廓的畫,覺得可惜。

琅晟不知道許傾落這一時半會兒的想到了什麼,他隻是在聽到許傾落的話語後,深深的看著她“落兒,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受絲毫委屈的。”

京城中無論是想要和皇帝要求賜婚,還是他的母親,他提前回去,都可以先處理一下,也許許傾落到京那一日,自己能夠將事情都搞定呢。

這樣想著,心裡的離愁也淡了些。

男人輕輕的撫摸少女的發絲,眼中毫不掩飾情意“我一定會給你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的。”

“我相信你。”

許傾落如此回到。

少女將腦袋倚靠在男人的胸口位置“我會儘早過去的。”

我舍不得你。

相擁在一起的男人和少女的心中,此時此刻,驀然間出現了同樣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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