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昭華千重殿!
“這個是強身健體的,對風寒有奇效,這個是解毒的丸藥,雖然不說能夠解百毒,一些比較常見的毒卻都是能夠緩解的,還有這個,這銀針被我用特殊藥材專門炮製過,有些毒藥用銀針試不出來,用這浸潤了藥材的銀針卻是能夠有些反應的,你將這幾樣找機會交給九皇子,告訴他,上一次謝謝他報信幫了我一把。”
許傾落將兩種東西分彆給琅晟介紹了一番,然後放入香囊袋子,遞給了男人。
“九皇子確實是個好的,隻是他身後的嫻貴妃,我怕她再趁機對你出手”
琅晟收起了香囊,忍不住提醒許傾落。
許傾落的唇角帶笑“放心,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我心中清楚明白的很,我這裡可沒有愛屋及烏,恨烏及烏的說法。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我分的明晰,嫻貴妃想要對我出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否則的話,她哪裡至於找星河公主那麼個東西利用。”
九皇子給琅晟通風報信才讓琅晟上一次能夠及時找到她,將她從湖水中拉出,這是恩。
而星河公主會找上她,許傾落才知曉其中有嫻貴妃的手筆,這是仇。
上一世兩個人的交集不多,她與嫻貴妃之間的那點兒仇恨比起楊雲平之流根本不可同日而語,所以許傾落知曉了嫻貴妃的秘密,卻也沒有做的太多,但是現在不同了,嫻貴妃上一次能夠找星河公主對付她,下一次就能夠想到彆的招數。
也是她大意了,她掌握了嫻貴妃的秘密,而嫻貴妃顯然不是一個會讓掌握自己最大秘密的人活著的人,她防備著嫻貴妃,卻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會這麼迫不及待的在她進宮的第一日便動手,更加沒有想到,會出現星河公主這麼一個被嫻貴妃不費吹灰之力便鼓動來動手的蠢貨。
琅晟看著許傾落,聽著她直接稱呼星河公主東西,乍然笑了聲“你總是有這麼多道理。”
他摸了摸許傾落的一頭柔順的發,和她的性子一點兒都不符合“星河公主還在禁足中,不過近來聽說皇後娘娘在陛下麵前多次進言稱其已經知道悔改,陛下有意讓她提前解禁。”
琅晟還是擔心星河公主的,他在,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護住許傾落。
可是他總不會時時刻刻在她身邊,忍不住的擔心。
許傾落笑了,她湊近了男人的身邊,踮起腳尖,唇在男人的耳際張開,格外的輕緩,卻帶著莫名的危險“告訴你一個秘密,不是星河公主將我推入水中然後自己不小心跌下去的,是我拽著她入水,按著她不讓她上岸的。”
琅晟望著許傾落。
“有沒有覺得我很壞?”
少女的笑顏在陽光下帶著瑩潤的光澤,隻是看著,都覺得讓人的心跳不受控製的加速,看著那張絕美的容顏在他的眼前綻放,男人忍不住伸出了手,輕輕的碰觸少女的臉頰,滑膩溫軟,隻是輕輕的碰觸,便覺得心中一蕩“你是我見過最好的女子。”
恩怨分明,性格剛烈,行事雖有狠辣,卻自有章法與原則,她總是說她是個壞人,不是個好人,殊不知,在琅晟的眼中,許傾落這樣說隻是因為彆扭罷了。
許傾落笑的彎了眸子。
“提醒九皇子一句,不要太相信嫻貴妃,近來聽說陛下對道家學說有些興趣,你可以將這個交給九皇子,在宮中,雖然皇帝的恩寵不能夠讓一個人始終安全,起碼一段時間內,卻是最有利的武器和最好的保護傘。”
許傾落從懷中掏出了一本冊子,遞給了琅晟。
琅晟低頭望去,那冊子上是《道家真解》幾個字,他有些疑惑許傾落怎麼知曉皇帝對道家感興趣,他是負責宮中宿衛的統領,也才曉得皇帝的寢殿之側有兩個專門住在左近的道人,聽說和皇帝經常談論道家學說,格外的投契。
而大多數的人,連皇後太子都不曉得這一點。
“陛下身上沾染了不少雲渺香。”
許傾落一眼看到了琅晟的疑惑,如此道。
雲渺香是道家祭祀常用的香,一般人家不會用這個,會沾染上,說明皇帝經常身處那種燃燒著雲渺香的所在。
琅晟歎道“你鼻子真靈,不過原來那香原來是雲渺香嗎?”
許傾落看著琅晟上馬離去的背影,眉眼間的笑意漸漸的沉凝。
雲渺香確有其事,但是許傾落如此肯定皇帝對道家的興趣,卻有其他的原因。
皇帝與其說是對道家學說有興趣,不如說是到了年紀了,開始怕死了。
若說世間誰最怕死的話,非帝王莫屬,帝王已經享受過了世間至極的尊貴,按理說應該足夠了,殊不知人心貪婪,正是因為身為人間至尊,享受過這麼多年的高高在上,生殺予奪的權利,才越發的不想死,越發的害怕老去,越發的想要長生。
道家一門擅長煉丹,從來都是帝王求長生時候的首選,雖然現在皇帝還沒有太過表現出自己心中的這份向往,宮中還沒有什麼風聲,實則前世這個時候再往後兩年,皇帝終於因為一場大病爆發出了自己對長生的渴望,不止是重用道家之人,將道家奉為國教不說,甚至將許多道士聘入宮中,封了大大小小百十個官職,朝堂風氣為之亂。
皇帝最後猝死,不知道多少人猜測是因為他胡亂吃一些所謂的仙丹吃的。
禍國之源,一為君弱臣強,少主上位,為臣子傀儡。二為帝王年老昏庸,不願放權,這兩種比單純的昏君暴君還容易讓國家大亂,現在當今的皇帝犯的便是第二條。
大慶後來對漠北使臣卑躬屈膝,一麵是因為太子本身的無能懦弱,一部分原因是邊關沒有能乾的將領,應該說能乾的比如琅晟之流已經都出了‘意外’,後麵接任的將領雖然是皇帝的人,卻沒有相應的能力,還有一部分原因,則是現在這位皇帝陛下短短兩年時間內作的。
許傾落垂低了眸子,摩挲著手指,嫻貴妃,星河公主,太子,皇後,皇帝,這些人有彆於從前她對付的人,便像是這一次在皇宮中一般,麵對著星河公主的逼迫殘忍,她有百種手段能夠讓對方不碰到她一根毫毛便自食惡果,最後卻是不得不先示敵以弱,遭了一番罪才反擊,歸根結底隻是因為她沒有權力。
在皇宮中,隻有醫術是不成的。
她需要權力,需要得到能夠保證自己不被任何人欺辱,保護琅晟不被人任意利用的權力。
正像是她托琅晟告訴九皇子的,惟獨皇帝能夠給他最大的保護自己的權力,即便隻是一時的,起碼在現階段夠用就成。
皇帝熱衷道家,更熱衷長生一事於國是禍,於許傾落現在,卻是最大的機會。
抬眸,女子眼中滿是鋒芒,轉身向著許府中走去。
“許氏,你站住。”
身後傳來女子的聲音。
許傾落聽若不聞。
“我叫你站住,你沒有聽到嗎?你耳朵聾了嗎?”
黃依依因為許傾落無視的態度氣的很,她急上前兩步,伸手便去拽許傾落,自然是沒有拽到的,甚至因為使力過大,自己撲了出去,扶住了門前的石獅子,黃依依氣的咬牙,對著許傾落的背影大喊“我姑媽要見你。”
許傾落頓住了腳步,轉頭望著黃依依,從頭到尾的打量她,那眼神認真的很。
黃依依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許傾落那眼神太清亮,太透徹,像是要將她內心給看穿一般“你看什麼看,我說姑媽要見你,你最好趕快的。”
“我在看明明是個人,怎麼不知道說人話。”
許傾落一字一頓的說出了這句話之後,不顧黃依依扭曲的麵色,自顧往許府中而去。
“許氏,你要是還想要嫁給表哥的話,你怎麼敢不聽姑媽的話,我說了,姑媽要見你!”
黃依依近乎咬牙切齒的喊出了這句話,她想要上前去抓花了許傾落的臉,卻到底顧忌著琅晟的存在,擔心回頭許傾落和琅晟學舌。
現在最重要的便是趁著琅晟不在讓許傾落在姑媽那裡受到些教訓,姑媽教訓許傾落,琅晟再是不滿也與她無乾。
黃依依打算的好,可是許傾落明顯不按牌理出章的行為讓她鬱悶。
許傾落還是頭都不回“見長輩的話自然是要好好打扮一番帶著禮物正式拜訪了,我和琅晟現在還沒有正式定親,有些禮節不能夠少,這是正常的人都知曉的禮儀,怎麼,黃小姐從鄉下來了京城一段時間,到現在還如此不知禮儀?”
許傾落丟下這麼一段話之後,腳步悠緩的走入了許府的大門。
黃依依望著關閉的許府大門,瞪眼,握拳,咬牙,頓足“許氏,你給我等著!”
轉身向著將軍府走去,許傾落居然敢這麼對她說話,敢諷刺她是鄉下來的,等會兒有的她好看!
——
許母有些擔憂“落兒,我們娘兩個就拿著這麼點兒東西這麼去拜訪琅夫人,合適嗎?”
“要不然咱們再多帶點兒禮物,那匹錦花沙緞不錯,還有那隻金足香鼎,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