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母的麵上沒有絲毫血色,忍不住握緊了許傾落的手,握的太過用力,甚至讓許傾落覺得手有點兒疼。
她沒有掙紮,扶著琅母往房中走去“他們是漠北人,是為了抓住伯母當人質的,阿晟在邊關將他們打疼了,所以他們才會出此下策,不是我們要對他們害怕,而是它們在害怕阿晟,伯母,他們都隻是跳梁小醜,成不了大氣候,我會保護你的,在阿晟回來之前,我不會讓那些漠北人動您一根寒毛!”
琅母望著許傾落眼中的堅定與強硬,一時間,慌亂不堪的心,慢慢的居然定了下來。
這個女子,有著讓她不喜的太過剛強,可是麵對著這種事情,卻也隻有許傾落這般的女子才可以談笑自如,鎮定以對,才能夠真的保住將軍府。
她突然間就想到了黃依依,想到了黃依依一次次的後退,在麵對將軍府的危機的時候,一次次的退縮,想到了黃依依最後一次對將軍府的陷害。
對比起許傾落將自己身邊的大半侍衛派過來保護自己的行為,黃依依的那些所謂的好,就像是笑話一般。
此時此刻,在這個黑暗血腥的夜晚,有些什麼,在琅母根深蒂固的內心中發生了改變。
——
“該死的,這些個廢物!”
驛館之中,麵向凶悍的男子一把劈開了麵前的桌子“連兩個女人都抓不住,還將自己陷入進去,害的本王子還要向著那個漢人皇帝服軟,他們怎麼當時沒有去死!”
“大王子,不是我們的那些人不儘心,實在是沒有想到那將軍府中有近百的高手保護著”
“那另外一個呢?皇帝難道給那許家女也準備了近百個禁衛?”
大王子冷冷的望著自己開口的屬下“分明是自己無能,不要找什麼借口,去,將那幾個人都給本王子處死,用鷹噬之刑,讓其他人都知道無能之輩的下場!”
大王子的決定讓那開口的屬下生生打了個寒顫,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隻是內心中忍不住的升起了一陣兔死狐悲的感傷。
能夠被派來跟著大王子的人,都是大王子的心腹,對大王子一向忠心耿耿,結果一旦失利,不止不給人活路,甚至如此殘忍殺死。
“殿下,大慶朝的皇帝陛下派人來邀請我們參加為歡迎漠北使臣團準備的夜宴。”
正在房間中的氣氛有些凝滯的時候,另外一個漠北大漢走了進來,他身後跟著一個內侍。
那內侍看著房間中的幾個漠北人,尤其是大王子那雙凶煞的眼睛,忍不住的身子一抖,有些哆嗦的傳達了來意,正是前麵那個大漢所說的一般。
“嗤,宴會,也就是大慶人才有那心思在打仗的時候舉辦宴會,才抓住了我們的人居然就能夠這麼粉飾太平,虛偽!”
大王子看了一眼那精致的請柬,上麵灑著金粉,鏤著銀線,精致的讓大王子厭惡,隨手扔到了一邊“本王子身體不適,阿古達,你代替本王子去吧”
“殿下,我們來此是為了尋找打敗那琅晟的法子,暫且忍耐一番又如何?那將軍府的琅晟母親和他心愛的女人也許也會參加宴會,到時候我們見機行事,也未嘗不能夠達成所願。一次失敗不代表總是失敗。”
那個後進來的漠北大漢顯然不知道大王子方才對幾個回來的屬下的處置,認真道。
大王子定定的望著他,在最開始那個手下忍不住擔憂的目光下,突然起身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阿古達,你說的不錯,我們機會多的是,無非是兩個女人,總有法子的。”
——
許傾落也被邀請來參加宴會,半路上碰到了星河公主,比起從前的跋扈張揚,星河公主的神色黯淡了許多,畢竟最近她是父母不愛,兄長不近,身邊伺候的宮人對她有怨,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更何況是細心伺候。
即便她身上穿著極其華麗的服飾,也遮蓋不住那股子暗淡。
“公主殿下。”
許傾落看著擋在自己必經之路上的星河公主,行了一禮,在皇宮中,該有的禮儀她都不會忘記。
星河公主扯了扯唇角“聽說你封了縣君,看來你將我父皇伺候的很好。”
許傾落笑,和落水狗她不稀的多計較“那是因為臣女有值得陛下看重的地方。公主殿下若是有心,也可以多想想怎麼讓陛下對您不厭惡。”
“你,許氏,你彆以為自己永遠那麼快活,你的好運氣不是一直都在的!”
星河公主猛的轉身向著宴會大廳裡走去。
今日招待漠北使臣團,太子負責,而星河公主,她也是必須到場的,想到皇後給自己說的話,星河公主眼中全是怨憤。
憑什麼!
——
“那就是那個琅晟在意的女人?”
大王子目光灼灼的盯著許傾落,他隻是聽說琅晟喜歡的那個許家女容顏美麗,卻沒有想到美到了這種程度。
隻是一眼看到,就想要將對方拖到床上,這樣美的女子,這樣細膩潔白的肌膚,若是讓她沉浸在血泊之中的話,定然是極其好看的。
大王子的目光許傾落自然是注意到了,應該說,從見到這位漠北來的王子之後,她就不得不注意到對方,畢竟前世的那位最先和太子表達對她有意,然後糟蹋她最狠的不就是這個當麵嗎?
許傾落緩緩的飲儘了一杯酒水,將目光移開,是前世那個人也好,起碼對前世那位糟蹋了她的漠北大王子她還多些了解,若是要做些什麼的話,也更有把握。
許傾落近乎冷漠的想著這些,唇角緩緩勾起一個淡淡的笑。
太子望見了大王子注視許傾落的眼神,心底有些不喜,畢竟許傾落是他看中的,可是想到許傾落一次次壞他的事情,他的眼神中有陰鬱閃過。
這位漠北王子聽說性子頗為陰狠殘暴,漠北人還有將女人共享的習慣。
許傾落一次次的壞他的事情,對他的示好絲毫不接受,不正是自視甚高看不上自己嗎?
若是讓許傾落成為一個破鞋的話
其實自己也可以過去和這位大王子一起共享一下,在床上用了同一個女人,想來大王子對他會更加親近一些,和漠北王子搞好了關係,對最近他在朝堂上有所折損的顏麵也有些幫助,更有可能得到漠北人的支持,那樣的話父皇想要易儲,也不得不多考慮一下了。
太子慢慢的笑了起來,他覺得自己的這個主意很好,找到合適的時機的話,就可以
“皇兄,那大王子比起我來,看來更加喜歡的是許氏,若是皇兄真的有心想要交好漠北大王子的話,我覺得將許氏送給他效果更好。”
星河公主和太子動了同樣的念頭,她的眼中全是惡毒“皇兄,我日後是要做漠北大王子妃的人,提前為自己的夫君招呼合意的女子,更容易得到夫君的喜愛,你說是嗎?”
——
許傾落身上被灑了點兒酒,宮人跪在一邊不斷的叩頭求饒,眼中全是惶恐。
周圍有不少人注意到這邊了。
許傾落揮手讓她起來“罷了,帶我去換一套衣服吧。”
臨走的時候,許傾落看了一眼身後宴會中的眾人,睫毛微微垂落,掩蓋了眼中的莫測神色。
“縣君這邊請。”
那宮人領著許傾落往小道上走。
許傾落若不是前世在宮中呆過,還真會走糊塗了。
再往前走可就是冷宮的範圍了,哪裡是什麼給人更衣的地方。
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看來今夜有人已經忍不住想要動手了。
暗自摸了摸袖子中準備的東西,不怕動手,就怕某些人的耐心比自己還要好。
畢竟她可沒有和那些人拖延的準備,漠北人虎視眈眈,太子暗自窺探,今夜不論是哪個,她都能夠讓對方留下點兒什麼。
“縣君,小心腳下。”
那宮人眼看著到了地方,暗自鬆了口氣,越發的低垂了頭,伸手,吱嘎一聲推開了一間房門。
裡麵一股子熱氣襲來。
是剛剛升起的爐火,伴隨著的還有陣陣幽幽的香氣,在房間中徘徊。
“縣君,裡麵已經準備好了熱水衣服,您先去裡麵吧,奴婢在外麵守著。”
宮人彎腰道。
許傾落深深的看了這個狀似恭卑的宮人一眼,唇角微微勾起笑“好。”
房門被輕輕關上,許傾落聽到了鎖鏈輕響的聲音。
絲毫不在意,少女拿出了袖子中的瓷瓶,慢慢的走到那爐火旁,火苗映著她唇角的笑,有些豔麗的過分。
一顆藥丸被投入了進去,幽幽的香氣中摻雜了點兒其他的味道,漸漸的,融為一體。
腳步聲傳來,房門輕響,許傾落轉身望向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