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一通,孫廠長洪亮的大嗓門就傳來:“喂!”
“叔,我是你大侄女啊!”
傅銘深側目。
孫廠長愣了好幾秒鐘才從她熟悉的聲音中猜出對方是誰:“丫頭,是你啊,啥事啊?”
“叔,我們紡織廠的廠長不是之前拿瑕疵布跟你們肉聯廠換肉吃嗎?你能不能分我一成瑕疵布?”
“這個事啊……”
時想想醞釀了一下情緒,委屈巴巴的叫窮:“我大姐她家住在深山裡,好幾年都攢不到一身衣服的布票,我就想給他們弄些瑕疵布回去做衣服!”
以傅銘深對孫廠長的了解,這小丫頭肯定會碰一鼻子灰。
回頭找他哭鼻子怎麼辦?
傅銘深頭疼。
他也不會哄小孩兒啊!
要不,偷偷從孫廠長的布料裡給她勻點?
“嗐,我還以為多大的事,不就是一成的瑕疵布嗎?叔送你了!”孫廠長十分爽快的白送。
傅銘深:他之前去找他商量換肉的時候,那屠夫拿著一把殺豬刀跟他講條件。
一副要是少給一尺布都要提著殺豬刀乾架的架勢。
竟然舍得割一成給她!
“叔,你真是我親叔,我代表我大姐還有他們娘家人感謝你!”給時想想感動哭了:“叔,您放心,一有空我就上你那裡幫你殺豬!”
“大侄女,叔就等你這句話。”孫廠長一激動,嗓門直接拔高了好幾個調調,差點把時想想的耳膜震破了。
“好的,叔!”
兩人熱情的掛了電話。
時想想放下話柄,扭頭對端著茶盅喝茶的傅銘深道:“廠長,你聽見沒,我叔可答應了,我可以去倉庫拿屬於我那一成瑕疵布了不?”
傅銘深喉嚨的茶水一哽:很好!直接從‘叔’變成廠長了!
他要是再不給點表示,這臭丫頭是要被其他廠拐跑了吧!
“我帶你去拿!”傅銘深嚴肅的放下茶盅,為顯莊重,特意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皺。
時想想心裡一慌:就一成瑕疵布,他不用盯這麼嚴吧!
想到這廝平時那摳搜樣,時想想垂下眸子跟隻鵪鶉一樣跟著他身後前往倉庫。
一路上深度反省,是不是她最近什麼事都太順了,剛剛在傅銘深跟前表現得太飄了?
他可不能把她支去彆的廠不要她啊。
她雖然跟自行車廠,肉聯廠的廠長處的不錯,可是他們不會放她去彆的廠撈油水啊!
困在一口鍋裡撈油水。
和在很多口大鍋裡舀一勺油。
孰輕孰重。
她還是拎得清的!
傅銘深讓人將這個月一成的瑕疵布拿出來,足足裝了一大推車。
時想想眼睛亮了亮,矜持的沒有撲上去。
“廠裡有一批新花色,你親戚要是喜歡,成本價給你。”傅銘深故作隨意的開口。
車間組長很有眼力見的將新紡織出來的布拿過來。
時想想一看拿出來的是一匹絨布,大紅的牡丹,翠綠的葉子,一看就是她那些大娘大姨最愛的款:“成,成本價?!”
這種美事隻在她夢見出現過!
“裡麵用了棉麻,山羊毛,價格有點貴,成本價也要11塊3毛一米。”車間組長壓低聲音道。
時想想心裡默算了一筆賬,布料+人工費,還有賺!
當即壕氣衝天的嚷道:“給我來一千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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