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風月終遇你!
“你不知道?”姚姐的模樣很是驚詫。
“我應該知道?”我莫名覺得有些心慌。
“喬爺啊!”姚姐一臉的‘你這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傻子’的表情看著我“就是上次在盛庭,李銀豹包你的那一次,你不是跑出來向喬爺求救嗎?喬爺讓他住手之後,李銀豹又當著喬爺的麵扇了的你的巴掌,後來喬爺就讓人把李銀豹扇你巴掌的右手給卸了。”
我倒吸了口冷氣,莫名覺得這不是喬江北的行事風格,可是一時卻又找不到話來反駁,然而連著兩天沒見到如墨,我下意識又問了聲“那如墨呢?姚姐,我這兩天都沒看見如墨,她人呢?”
難道也和喬江北有關係嗎?
我記得當時姚姐跟我說過,李銀豹之所以會包下我,是因為如墨的唆使,後來如墨也承認過。
姚姐歎了口氣“如墨的事兒還真和喬爺沒關係,真是可惜了她盛庭花魁的名頭了,光張臉不長腦子。”
“姚姐?”我不解。
“你就彆問了,反正如墨也算是自找的。”姚姐卻不願意多說,拍了拍我的肩膀便離開了。
我在存酒櫃那邊呆了會,直到酒保問我客人不急嗎?我這才回了神,拿著酒往包廂回去了。
快要到的時候,迎麵撞上一個略有些慌張的小姐妹,她本來有些驚慌的臉在看見撞到的人是我的時候居然鬆了口氣,偷偷摸摸的將手裡一個東西塞給我,小姐妹跟做賊一樣看了眼四周“文靜,這是你的,彆說是我給的啊。”
我有點莫名其妙,看著小姐妹甚是稱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身影,我剛低頭想看一眼手裡的東西,離我就隻有幾步路的距離,麥姐的身影也出現了。
她從包廂裡探出一個腦袋,見我站著,她衝我招手“文靜,怎麼取個酒去了那麼長時間,我還以為你又遇見剛才那個變態了,剛想去找你呢。”
我下意識把東西塞進口袋裡,對著麥姐揚了揚手裡的酒“麥姐你太久沒來了,酒保差點把這瓶酒歸檔到名下,我費了點時間。”
麥姐點了點頭,示意我快點。
我應了聲,收回心神進了包廂。
那天晚上麥姐在盛庭一直待到了十點左右,臨走前,她笑眯眯的捏了捏我的臉頰,用一副流氓的語氣對著我說了句“心肝兒,你伺候姑奶奶特彆舒服,下次來還翻你的牌子。”
我有點哭笑不得,送著麥姐出了盛庭之後便往化妝室過去了。
現在這個點鐘,正是盛庭的小黃昏,姐妹們基本都在陪包廂,化妝室裡難得就我一個人,我沉默了片刻,從口袋裡拿出剛才小姐妹給我的東西。
這才發現是個衛生紙團,上麵紅紅黑黑的一團,我以為是誰又在惡作劇,皺眉展開那個紙團,裡麵的東西卻讓我猛的就坐直了身體。
——血書!
我整個人都懵了,看著上麵有些字跡因為接觸空氣太久而變得有些發黑,半天才哆嗦著身體回了神。
觸目驚心的血字,入眼第一行便是我的名字——蘇文靜,救我!
再下去,字跡便顯得模糊而難以辨認,看樣子像是倉促之間寫下來的,我辨認了半天,才將衛生紙團上麵的字眼全都看明白了。
——蘇文靜,救我!不要找喬爺!百達商場地下停車場b口暗道。
最後麵那個道字還少了一劃,就像是寫到這裡,有人發現了寫血字的人,她慌張之間就把紙團揉成了一團塞到某個角落了。
是如墨。
我閉著眼睛,強迫自己清醒——隻有如墨才會開口讓我去找喬江北,她是什麼時候留下的這個紙團?剛才給我紙團的那個小姐妹應該是進了如墨之前呆的那個包廂,無意間發現了這個東西。
她看到喬爺二字,就把紙團給了我,而那上麵的血字同樣也讓她覺得害怕,所以剛才才會那麼驚慌失措,還一再交代不要和任何人說起,紙團是她給我的。
能把如墨逼得用血書求救的,一定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想通了其中的因果,我沒有耽擱,很快出了化妝間去找姚姐。
姚姐正在她的休息室裡抽煙,見了我,她把煙給掐了“什麼事?”
我將血紙團遞給她“姚姐,如墨出事了。”
姚姐接過紙團看了眼,隻是出乎我的意料,姚姐的臉上並沒有什麼意外或者吃驚的表情出現,她甚至還稱得上是淡定的將紙團放在了桌麵上。
“文靜,這個事誰都沒辦法插手,就是喬爺也不行。”姚姐對著我說了句。
“為什麼?”我有些急了。
“暮城三少之一,容秋。”姚姐重新點了根煙“如墨那個傻子,好好的盛庭花魁不當,和人玩起了仙人跳,哪裡知道惹到了容少手底下的人,昨天如墨就被綁走了,今天我剛過來上班的時候,就聽見有人說,今兒一大早,容少的人帶著如墨來了趟盛庭。”
“來的時候,如墨滿身是血,可是還能自己走路,等出去的時候,如墨就已經被人拖著在地上扯了。”姚姐狠狠吸了口煙“我跟陳總說過,陳總說為了一個如墨得罪容少劃不來,他放話讓我彆管如墨的事的。”
容秋,暮城三少之一,和喬江北齊名,對外的名聲卻和喬江北完全相反,是個從一出生就帶著黑道色彩的狠角兒。
“可是,姚姐——”
“文靜,你現在最主要的事就是抱好喬爺的大腿,趁著他對你還有興趣,能撈多少撈多少,其他的事你就全當沒看見,陳總還特意吩咐過的,他說如墨一定會想方設法找到你讓你幫忙,讓我一定告訴你,容少和喬爺之間,是不死不休的恩怨。”
“如墨不知道,才會跟你開這個口,她現在最起碼還有命在,可是一旦喬爺插手了,她的小命可就絕對保不住了。”
“不死不休的恩怨?”我莫名覺得荒唐,一旦和喬江北扯上了關係,我的注意力一下子就全在他身上了“姚姐,這不可能,你是不是怕我得罪喬爺才會這麼說?喬爺一個醫生,怎麼可能會和有黑道背景的容少之間有那麼大的恩怨?”
姚姐看著我的眼睛,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了句“因為一個女人!”
我身子一抖,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姚姐拍了拍我的肩膀“文靜,彆怪姚姐沒提醒你,你的身份和喬爺差了太多,守好自己的本分,彆把心都丟了,做咱們這一行,情啊愛啊的,那就是過過嘴癮的東西,你可彆犯傻。”
我沉默,低下頭沒說話。
姚姐一看我的反應,倒吸了口冷氣,伸出食指指著我“文靜,你——”
“姚姐,那我先出去了。”我打斷了她,有點魂不守舍的走了出去。
說到底,如墨和我之間並沒有太大的感情,她寫血書給我,不過就是因為我現在被喬江北包了,我把血書交給姚姐,也算是仁至義儘了,至於姚姐會怎麼處理這件事,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可是,喬江北——
回到化妝間的時候,裡麵也有三三兩兩的幾個小姐妹正在休息,見了我,幾個人停下話頭相互打了個招呼,我回到自己座位,身後便又響起了他她們的談話聲。
“惹上了容少手底下的人,如墨的下場還真說不好……整個暮城誰不知道,容少從來都是最沒肚量的,惹了他的人,就跟惹了容少本人一樣,事情還鬨得那麼大,容少為了麵子,我估計如墨啊……嘖……”
那些談話聲將我的注意力全吸引了過去。
“誰說不是呢,你看看咱們盛庭,一聽如墨出事了,幸災樂禍的比比皆是,這就叫報應,誰讓如墨以前性子那麼張狂,花魁了不起啊……”
“不過我倒是聽說了,如墨今年才18歲,她就是年紀小,不懂得做人,才會把盛庭上上下下都得罪死了。”
“你說真的假的!?如墨才18歲?”
不僅是我感到不可思議,身後也是大片的抽氣聲。
“我騙你們做什麼?今天我進姚姐的辦公室,見到她在弄如墨的資料,那身份證上麵寫得清清楚楚的,就是18歲!”
後麵瞬間沉默了一片。
“我可是聽說了,如墨家裡還有一個孩子呢,她也是苦逼,聽說十幾歲的時候就被自己繼父索性破罐子破摔做了小姐,後來懷孕了也不知道做人流,喝酒吸煙樣樣來,孩子生下來之後就是個癡呆,都三歲了,還不會自己找東西吃。”
“沒搞錯吧,你不是苦情劇看多了吧?看如墨的樣子,哪裡像是有孩子的了,彆搞笑了你。”
“真的!我以前就看到過一次如墨手機裡的相片,我問她那個孩子是誰,她跟我說那是親戚家的孩子,在她那裡呆兩天,我還記得她跟我說過,那個孩子根本離不開人,你們說,如墨被帶走都快兩天了,那個孩子……不會被餓死吧?”
“這可就尷尬了……如墨也是個倒黴催的,本來都抱上喬爺這顆大樹了,要不是半路殺出來……”
小姐妹的話題漸漸轉移到了我身上,她們沒再接著說下去,可能是顧忌著我也在場,可是我知道,她們接下去一定是想說,要不是我半路截了如墨的胡,如墨也就不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
我站了起來,在一群小姐妹各式各樣的打量中,拉開化妝間的門走了出去。
攔了輛車徑直往軍區醫院去了,我腦子裡一片漿糊,連思維都是靜止的。
我去了喬江北的辦公室,裡麵沒人,又回了頂樓公寓,喬江北也不在。
說服自己先安靜下來,我坐在沙發裡等喬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