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靜,你和你媽一樣,都是沒有心肝的人。”
那天對我來說,最後的回憶就是哥哥臨走前用力關上的門。
那聲巨響,那個連名帶姓的稱呼,構成了我對哥哥最後的回憶——帶著無儘的恨意。
我做錯了嗎?
我茫茫然的看著空蕩蕩的屋子。
——
我做錯了,這麼多年的時間,我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我做錯了。
可是,來不及了。
雨越發的大,打在窗戶上,劈啪的響,每一聲,都像是砸在心口的大錘,鈍器入肉,連痛都無聲。
我隻能越加的蜷縮起身子,將自己縮成儘可能小的一團,像是隻有那樣,從肺腑傳出來的冷意才不至於將我的四肢凍結。
時間不知疲倦的走,夜色越來越濃墨,蒼茫得像是隻要閉上眼,世界就會走到儘頭。
直到大門口傳來了門鈴聲,越來越急促,甚至帶了幾分焦躁,我以為是溶溶忘記帶鑰匙,伸展開已經麻木的身體,緩緩下床走出房間。
沒有開燈,隻是借著外麵間或的閃電一路來到玄關。
開了門,外麵站著的男人卻讓我瞳孔驀然放大。
“喬爺——”過度的哭泣讓我嗓子都啞了。
可是還來不及震驚喬江北怎麼會一個人出現在這裡,門就已經被大力闔上,我被他壓著帶到了地上。
是了!
今天是雷雨夜!他的癔症!
我都還沒想明白,既然是癔症發作,那麼是什麼支撐著他一個人來到這裡的,喬江北就已經暴躁的伸手撕碎了我身上的衣服。
一點征兆都沒有,喬江北就像瘋了一樣。
地麵咯得我背疼得難受,身上的男人卻已經沒了理智可言。
可是,我卻仍然有些興慶,在這樣的時刻,喬江北選擇陪伴他的人,是我。
我伸手勾住他的脖頸,雙腿纏上他的腰身,像是想不到我會如此主動,男人的動作甚至有一瞬間的停頓,後來,便是越加的瘋狂。
——喬江北,你知不知道,你就是我的救贖。
黑暗裡,哪怕疼得我幾乎窒息,可我從始至終,都沒有鬆開我環著男人脖頸的雙手。
完事之後,喬江北似乎清醒了些,我渾身疼得厲害,可是他卻抱著我走到了客廳裡的沙發邊上。
將我安置好,男人再次欺身而上。
黑暗裡,我無聲的笑了。
——疼也好,身體更疼一些,心臟就不會痛了。
冗長的過程,我和喬江北都沒有發出過任何聲音,像是相互撕咬的兩隻獸,已經沒了理智可言,可是,卻越加的抵死纏綿。
直到彼此的身上全是汗水的味道,男人才結束了這一場掠奪。
他從我的身上離開,我躺在沙發裡,直到呼吸平複了些,這才撐著手臂坐起身子“……喬爺?你……好些了嗎?”
一片黑暗中,喬江北似乎偏過臉看了我一眼,可是他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借著已經熟悉了黑暗的視線,我看到他似乎彎身從地上散落的衣服裡掏出了什麼東西。
下一刻,星點火焰照亮了這一小片區域。
喬江北點燃了一根煙,香煙散發出了一點紅光,他靠在沙發背上,從他指尖升騰起的煙霧繚繞了我的世界。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喬江北抽煙。
應和著周圍不見光的一切,我仿佛看見了有什麼情緒從身側的男人身上散了開來。
冷漠的,卻也,是脆弱的。
心尖有些發疼,這樣的喬江北對我而言太陌生了,我寧願看見他睥睨著姿態對我說“蘇文靜,你以為你自己是什麼身份?”
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他。
“喬爺……”我低聲喚了句。
喬江北卻沒有回答我,可是我感覺得到,他的目光在黑暗中帶著幾分肆無忌憚,幾近放肆的在我身上流連。
直到那一根煙燃儘,喬江北將煙頭放在茶幾上撚滅,而後問了聲“為什麼沒有去機場?”
他的聲音還帶著情欲過後特有的低啞,我愣了愣,仗著黑暗他看不見我表情,沉默著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他似乎輕哼了聲,而後起身走到牆邊開了燈,再次回到沙發邊上的時候,他頓了頓,彎身撿起他的襯衫扔到我身上“穿上。”
我依言穿了,而喬江北也撈起長褲穿好。
等我穿好襯衫的時候,抬眼看到的,便是喬江北光著上身,他修長的身姿挺拔,腹部的肌肉邊上便是明顯的人魚線,西褲鬆鬆垮垮的橫在腰間,那隱隱約約的線條卻越加讓人臉熱心跳。
我趕緊彆開眼看向彆處。
“還沒回答我。”喬江北卻傾過身體捏住我下巴“為什麼沒去機場。”
我不敢讓他知道為什麼,隻能支支吾吾的說了句“……就是,家裡臨時出了點事……”
男人冷哼,起身走到垃圾桶邊上,指著裡麵的碎片看著我“出了什麼事,把機票都撕了?”
我垂下腦袋,不敢說話——我不想讓他知道我有一個賭鬼一樣的媽,我已經配不上他了,不想讓他更加看不起我。
“誰撕的?”喬江北問了聲。
“……我撕的。”我呐呐的應了聲“就是不小心……”
“嗬。”喬江北似乎被我逗笑了“不小心撕成這樣?蘇文靜,整條街的智商都被你拉低了。”
我越加不敢抬頭看他。
“自己說,還是我讓人去查?”喬江北語氣清淡。
我身子一抖,有種在他麵前無所遁形的感覺,份外羞恥。
“……是我媽……”我到底還是妥協了“她是不小心的……”
“沈碧雲。”喬江北卻打斷了我,語氣微沉,聽不出情緒。
——是了,我怎麼忘記了,他應該是認識沈碧雲的,上一次他就問過我了。
就在我怔怔抬頭看他的時候,男人對著我抬了抬下巴“快一點,去換身衣服,現在出發。”
“什麼?”我吃了一驚,既不解又驚訝。
“我沒那個時間再等你幾個小時,換好衣服,和我一起走。”喬江北說了句。
“可是現在是雷雨——”我覺得自己都快結巴了。
“停了。”喬江北指著窗外對我說了句。
我順著他修長指尖看向外麵——果然,大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
張了張嘴,我剛想說可是現在買票也不知道還要等多久,要不他先去,我下一班航班也是可以的。
大門在這個時候卻傳來了門鈴聲。
喬江北看了眼我的穿著,抬起長腿走了過去。
門開了一條縫,我聽見吳達的聲音傳了進來。
“喬爺,私人飛機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就停在頂樓。”
——有錢人的世界,我不是很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