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乖順的枕著他的手臂,就那麼靜靜的相擁著躺了一會,喬江北鬆開我,起身去了浴室“我去洗澡。”
我應了聲,看著他修長的身影被關在浴室的門後麵。
——
這之後,一夜無話,第二天醒過來,喬江北去洗漱的時候,我也起來弄了兩份簡單的早餐。
餐桌上的時候,喬江北告訴我,等下吃完早餐,就可以準備一下去喬家家宴了。
我吃了一驚,心底快速湧起了狂風暴雨,緊張、無措,各種不是很美好的情緒席卷了我。
幾乎是抖著嗓子,我才命令自己開口說了句話“喬爺,現在還是白天,宴會什麼的,不是一般都是晚上的嗎?”
喬江北睨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說了句“大約喬家就是那個不一般的存在了。”
我強撐著點了點頭——其實早晚對我來說也不是有很大的差彆,隻是我沒敢告訴喬江北,昨天晚上從醫院回來之後,我差不多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那件禮服也直接就被扔在喬江北的車裡,他一整個晚上也沒提到過這件事情。
感覺明明很隆重的一件事情,可是喬江北的反應卻從來都是漫不經心的,以至於潛意識裡,我一直認為他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而對我來說,我老覺得我這樣的身份去參加喬家的家宴,這件事情本身就很荒唐。
所以,與其說的沒準備好,還不如說,我潛意識裡,一直以為喬江北到了最後應該是不會帶我出席的。
而現在,在早餐的桌子上,他以這種稀鬆平常的語氣說出來,我的反應自然也就大了些——他真的,要帶我去喬家家宴了?
恍恍惚惚的吃了早餐,我連桌麵都沒收拾,喬江北就帶著我出門了。
依舊還是在昨天的那棟商場前麵停了車,喬江北對我說了句“去安安那裡打扮。”
我應了聲好,進了商場之後,沿著昨天的路線走到電梯那邊,我看到,那家香奈兒的門市已經關了。
腳步下意識頓住了,我有些怔愣的看著。
喬江北回頭看了我一眼“怎麼?”
我指著那家門麵“喬爺,這家店真的關了?”
就因為眼前的這個男人的一句話,這一家奢侈品店鋪,就真的,關門大吉了?
他似乎被我逗笑了,嘴角的弧度清淺漂亮“想說什麼?”
我抿了抿唇“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有錢能使鬼推磨’?”
喬江北盯著我看了會,片刻之後,他的嘴角勾起,男人愉悅的笑聲在這片區域裡緩緩飄蕩“傳說中的?”
他重複了這幾個字眼,而後,笑聲漸漸變大,喬江北笑得眼眸都彎了起來,他伸手揉了揉我的發,心情很好的樣子“不,蘇文靜,光有錢還不夠,還得有權。”
見我有些發呆,他伸手在我臉上掐了把“走了。”
扔下這麼一句話,男人邁開長腿往電梯走了過去,我回了神,趕緊小跑著跟了進去。
“喬爺!”我站在他身側,喊了聲。
“嗯?”他挑眉看我,眼底依稀帶著幾分笑意。
我壯了壯膽子,開口道“喬爺,有時候我真的很好奇,很多人工作是為了溫飽,而像你們這種地位的人,金錢權利,你們什麼都有,恩怨對你們來說,感覺好像就是看你們是否在意而已,喬爺,你的追求是什麼?”
拋開那些恩怨,如果你不願意去計較那些,我並不是很清楚的過去,那麼,你是否還會對隻是一個替身的我這麼好?
我知道喬江北能聽得懂我的潛台詞,他臉上的笑意微斂,可是嘴角卻依舊微揚,看了我一眼,男人的聲音低醇“我的追求?想知道?”
我點了點頭,帶著期翼看他。
他似乎手癢,又伸手在我臉上掐了把,而後才輕笑著說了句“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電梯門在他話音落下的時候開了,進入榮耀會所的範圍,他伸手,牽著我的五指,以十指緊扣的姿態,帶著我從電梯裡走了出去。
他的這些細節動作讓我心跳加速,感覺自己好像真的是被他捧著手心裡的公主一樣,為了轉移注意力,我開口問了聲“喬爺,那你現在告訴我好不好?你也說了,我很快就會知道的。”
喬江北頓住腳步,側眸看了我一眼,片刻之後,他輕歎了聲“蘇文靜,你的問題真的很多。”
在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伸手將我的頭發揉亂,以一種類似於無聲寵溺的姿態,一字一句,緩慢清晰的告訴我“就目前為止,我的追求,就是宴會開始的時候,站在我身邊的你,不要給我丟臉就行。”
我眨了眨眼,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然後,我的臉騰的一下就全紅了——他在調戲我啊!!!
——
臉熱心跳的症狀一直持續到會所裡的人帶著我去梳妝打扮,見不到喬江北了,我這才長舒了口氣。
看著身側等一下要換上的禮服,昨天的那股排斥全已經全然不見,大約是因為心態的變化,感覺連帶著周圍的一切都變得親近了起來。
可能是因為今天是正式的宴會了,光是妝容發型就已經耗掉了好幾個鐘頭的時間,等到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好,我穿著那件禮服出來的時候,看了眼時間,已經快接近中午了。
迎著一群造型師驚歎的注視,我提著裙擺,帶著幾分雀躍跟在會所侍應生後麵去了喬江北的包廂。
房門被打開的那一刻,背光而立的男人就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他正抬起手腕看表,白色的襯衫隨著他的動作從黑色的西裝外套裡溜出了一截,強烈的顏色對比越發襯得男人的指節修長漂亮。
明明款式是差不多的西裝,可是今天的喬江北,卻雋秀得不似凡人,他紅唇黑發的模樣被篆刻在血液裡,隻是一眼的時間,卻仿佛連時光都被驚動了。
男人也看到了我,我從他的眼底看到了小小的自己,也看到了,喬江北似乎有瞬間的失神,可是隻是眨眼,那雙狹長眼眸裡便隻剩下了濃墨的暗色,仿佛有層層疊疊的星光從那裡蔓延開來,幾乎照亮了我周圍的世界。
胸口橫著一股名叫不知所措的氣息,我站在那裡,看著喬江北緩緩勾起嘴角,而後,他朝我走了過來,伸出自己的右手,掌心向上,左手則彆在了身後。
很標準的紳士禮儀,我深吸了口氣,將自己微微發抖的手輕放在他的掌心裡。
“你很美。”他看著我的眼睛說了句,而後將我的手臂放在他的臂彎裡,帶著我出了會所。
簡單直白的三個字眼,我卻幾乎窒息——從來不知道,這樣略顯單薄的誇讚,從一個男人的口中說出,卻帶著攝人心魄的力量。
直到回到車上,男人傾過身體為我係上安全帶,我才回了神——今天在會所,我沒看到安安。
偏過臉看著喬江北,想問,可是又覺得這樣的氣氛,不論開口說什麼,都是不被允許的。
默了會,我到底還是咽下了已經到了喉嚨口的問話。
黑色賓利一路開到了西郊的位置,這裡背靠森林,幾年前聽說有人向政府買下了這裡,任何商業化的東西都無法進入這裡。
那麼大的一片森林,修建著一棟豪華得猶如城堡的住所,因為被自然氣息圍繞,且遠離鬨市,所以這裡曾經被各路媒體讚譽,稱之為是‘暮城最後的淨土’,對外一直有‘一堡一天堂’的美名。
很多人都想買下這座城堡,可是這裡的所有者似乎來曆不小,建成了好幾年,也從未聽說過有誰得手過。
記得城堡剛落成那會,有一段時間,幾乎天天被媒體報道,所以關於這裡,我多少也是知道一點的。
見喬江北徑直把車子開了進去,周圍綠色掩映,他的目的明確,把車子開到了一個院子前,很快就有幾個安保小跑著過來替我們開了車門“二少爺。”
這樣的稱呼讓我有些吃驚,側眸看向喬江北,男人隻是看了我一眼,語氣清淡的說了句“這是喬家的產業。”
說話的時候,我們都已經下了車,喬江北抬起手腕,示意我挽住他臂彎,我一邊驚歎一邊朝他走過去。
他眼底染了幾分笑意,還有幾步路距離的時候,男人就伸出右手牽住了我,等我到了他跟前,他用左手將我頰邊的碎發撥弄到了耳後。
很隨意的一個動作,甚至都沒有什麼意思,可是就是這樣的舉動,卻讓我的心臟在瞬間迸開了萬千喜悅,猶如世間所有熱戀中的少女,含羞帶怯的低下頭,不敢再看他。
喬江北在我手上捏了捏“緊張嗎?”
我搖了搖頭,半響,又趕緊點頭。
他笑了聲“什麼意思?”
我飛速看了他一眼,卻不敢對上那雙幾乎溢出星光的眼眸“就是,如果隻是一個普通宴會的話,我不緊張,但是聽說今天來的人都是些大人物,喬爺,我不是怕,但是有點擔心——”
我頓了頓,看了下他的臉色,這才小心翼翼的接著說了下去“我這樣的身份,會不會——有點不好?”
喬江北看著我,好半天都沒說話,身邊偶爾有人經過,似乎是城堡裡的傭人,經過我們身側的時候,所有人都很恭敬的彎身稱呼他“二少爺。”
“你這樣的身份?”
良久,喬江北輕笑了開來,他略微挑眉,眉眼間卻帶了幾分睥睨“我的女伴——這就是你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