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記得清楚,梁鹿也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消息,匆匆敲開我辦公室門,“溶溶,跟我走1
我正整理著股東會上,彈劾財務總監梁瑩瑩的事項,直問,“怎麼了?”
梁鹿不肯說為什麼,隻問我,“如果現在,我想求你跟我一起走,遠遠的離開臨市,你回答我,願不願意,如果你願意,我梁鹿定把你奉為手心裡的寶!1
他用真摯的眼神,說著最動情的情話。
我忍著心底的泛濫,“然後呢?”
梁鹿向前一步走,“我們做一對普通普通的夫妻,再生個女兒,像你一樣,一家三口幸福幸福的,好嗎?溶溶,或許我不能給你富貴的生活,可我會永永遠遠陪著你的1
“”
“彆猶豫了1梁鹿握著我肩膀催促。
我無聲的笑了,“可是”抖了抖嘴角,我說,“我恐怕不能給你一個女兒了。”
梁鹿再一次妥協,“兒子,兒子也可以,或是領養1
明白如他,已經猜到了什麼。
我笑若罌粟花,“很抱歉1
梁鹿看著我,“什麼意思?你不肯走,還是不想生,還是不願意跟我在一起?”
我一點點扣開他握著我肩膀的手指,一字一句的說,“都是1
梁鹿,“”
我有些語無倫次了,“對,就是這樣,是都是,是我不肯走,更是我不想生,更更是我不願意跟你一起,最後是——我是一個沒錢不能生活的女人1
“”梁鹿的眼裡,有悲傷閃現。
“對,我就是一個愛錢的女人1背過身,我不敢再看梁鹿,“如果最初的你,不是梁支齊的兒子,沒有這片偌大的家業,我又怎麼會瞧上你?”
——梁鹿啊梁鹿,如果你不是梁支齊的兒子,如果你們家的這份產業,沒包含著我父母的精血,我會很愛很愛,即使你是那一夜的侵犯者!!
周五的董事大會。
是一年的總結,更是新一年的新紀元。
雖然不會當眾公布每一位股東的分紅,但針對新一年的梁氏走向,還是挺受所有股東們的期待,畢竟梁氏在臨市,也算行業裡的翹。
主持會議的人,今年特加隆重,是梁支齊。
有資格能夠站在他身旁的,是我一直沒想過的鹿一月——這位一直看似深居簡出,從不過問梁氏之事的正妻,居然是公司控股最多的股東兼法人。
換句話來說,就算梁氏出了什麼問題,第一責任人也僅僅是鹿一月而非梁支齊。
瞧,他就是這麼狡猾,當著眾人的麵,隻以‘司儀’的身份,攙扶著像皇太後一樣的鹿一月,前呼後擁的坐上了主位。
和預想的一樣,開場的第一句,就被梁瑩瑩給打斷了。
當著所有股東的們,她直接把二夫人‘死’時的照片,全部放在投影儀底下,指責我是殺人凶手,而梁支齊卻是幕後主使。
不止是如此,更爆出梁支齊身為政府官員,私生活嚴重有問題。
種種職責下,又直指鹿一月,“對,就是她,她的錢來路不正!1
董事大會上,梁瑩瑩站在投影儀前,慷慨激揚的斥責梁支齊及鹿一月,並指著會議桌尾端的梁美萍說,“我知道,我呢,隻是一個人微言輕的小總監,這樣口出狂言,你們一定不信,那就請梁美萍女士給諸位出示一下他們兩個人,是如何的以黑吃黑,利用於氏來洗錢的!1
這一刻,梁瑩瑩的目的已經很明確揭露梁支齊和鹿一月的罪行,要諸位股東看看,這兩人人後究竟是怎樣的卑鄙。
如果沒猜錯的話,罪行揭露後,跟著就是各種賬目的對比。
於股東們來說,前者並沒有切實的影響到他們的利益,也僅僅是站在正義的角度,來泄泄,但後者就不同了,克扣了原本屬於他們的分紅,那就是罪不可耍
重新投票選舉,適合掌管梁氏的董事長,也就為時不遠。
卻也在這時,‘砰會議室大門被踢開,迎麵走進來的製服刑警,讓在場的所有人為之一怔。
一家公司,像這樣最高級彆的董事會,按理說保密級彆是最高,同樣門外的保安也該把好門戶,不能任人打擾或記者混入。
參加會議的所有人,更是在進入前,早早的關機。
現在不止刑警來了,身後還跟了兩名扛攝像機的記者,不呆才怪。
梁美萍最先反應過來,隻是不等她收起手裡的證據,手快腳快的刑警已經搶先一步控製在手裡,“有人舉報貴公司公然借董事會,當眾吸毒!1
黃賭毒,可謂是禁品,不管在哪個城市,哪個公司或個人。
鹿一月身為公司法人,第一個起身,證明般的開口,隨刑警在會議室裡翻——言下指意,要是找不到證據,那就不好說了。
隻是鹿一月或許想不到,早在會前我已經提前安置好了。
刑警也隻是挑了挑會議室中間的鮮花,立馬有小包的粉末暴露出來。
一下子,早就各懷鬼胎的股東開始你推我攘。
為的刑警可能隊長,啪的拍案,“偷稅漏稅?洗黑錢?當眾吸毒?全部帶走!1
這樣的厲聲下,鹿一月被一包包的粉末嚇傻了。
還是梁支齊幽幽的站起來,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偷稅漏稅?你有證據?洗黑錢?他們都是守法的好公民,還吸毒?如果真要吸的話,你以為會這麼整齊?”
“原來是梁局呀1刑警隊長頷,從公文包裡拿出舉報信和逮撲令!!
具體上頭都寫了些什麼罪名,因為我距離較遠,看不太清楚,但梁支齊的那張臉,唰的慘白了,他盯著刑警手裡的東西,急促的喘氣。
鹿一月咋咋呼呼的,“老爺老爺,你身體不好,你可千萬不能動氣呀1
我冷眼瞧著,已經吃了好久vc的梁支齊,看他是怎樣的憤怒。
他漲著紅,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猙獰的看著在座的所有人,“是、誰1
“”
“是誰舉報的,給我站出來!1
低吼下,董事會現場,一片死寂。
看著梁支齊瞪眼,那顫抖的雙手捂向心臟處的時候,我麻木的看了梁鹿一眼,淺笑的站了出來。
餘光裡我感覺梁鹿的身影好像在搖搖欲墜,內心並沒有期待依舊的舒爽,相反滿是壓抑,迎向所有的目光,我痛並快樂的說,“是我1
鹿一月,“你說什麼?”
梁鹿緊緊的盯著我,沒說話。
梁支齊踉蹌了兩下,“你,你”
我打斷他,笑道,“對,是我1
頓了頓,我越過梁支齊看向在座的眾位,“我是梁支齊的三姨太,我本身的存在,就是他私生活混亂的證明,而且我在梁家生活的這段時間裡,親眼見證了梁氏的確偷稅漏稅,梁支齊也的確殺人,而梁美萍的於氏,也的確洗黑錢,還有梁”
“噗!1我話沒說完,向來自負的梁支齊,急血攻心的倒去。
站在他身旁的鹿一月一怔,甩手給了一直沒聲的梁鹿一巴掌,“你作的好孽!1
梁鹿怔怔的,是被人提醒,才知道找手機,撥打救護車。
那些圍在梁支齊周圍的人,更是七手八腳的把他弄到會議桌上,不停的呼喊著他的名字,投影儀那邊梁瑩瑩已經傻在那裡。
梁美萍則是不可思議的看著我,以她的表情,可能是想殺死我,隻是礙於刑警在場,隻能狠狠瞪眼。
片刻後,聽到了梁支齊虛弱的聲音,“你、害、我、為什麼!1
“還想罵賤人,對嗎?”我忽然長長鬆了口氣,等待著大仇得報時的快意,可是它像過站的火車,一直遲遲的不上身,我機械的像木偶,“我的真名,叫做落卿溶。”
梁支齊的臉色,再一次慘白。
我看著窗外的藍天,說,“是,臨市前任一把白飛的丈夫,他就姓落,可能大家都不記得了,原本呢,他們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有愛做夢的女兒,天真爛漫的兒子,可!!1
我猛得轉身,直接狼狽不堪的梁支齊,“可是因為你,就是你,毀了他們的家,讓男主人因為救兒子,而活活的燒死在自家的彆墅裡,而當事人更在飛藏的途中,慘死1
聽到周圍響起了,陣陣倒抽涼氣的聲音。
我看著會議室的攝像頭,像是看到了死樣的親人,莞爾而笑,“我所說的一切,全部都是事實,我願意出庭作證,更願意一切的證據1
說完,我不再看梁鹿一眼,在門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時,來到刑警麵前,“我願意跟你們進警局,接受調查,直到真像大白1
“你,你——”身後傳來的,不是梁鹿的聲音,而是梁支齊。
我站在刑警隊長跟前,側身看著他憤怒交加,已經漲紅得不像樣的臉頰,補充道,“對,我就是你故人,被你害死的故人之女1
“”
“也就是前任市長白飛的親生女兒,落卿溶1
“”
“我之所以做你的三姨太,等的就是今天!我就是一個向你討債的苦命女1
看著梁支齊搖搖欲墜的身體,我緩緩的拿出,昨天晚上他給我本該吞下去的藥丸,“梁支齊,你以為有了這個,就可以控製我?你”
我話沒說完,梁支齊再受不住刺激,重重的仰下去。
梁鹿臉色很不好,本能的攙扶梁支齊,而鹿一月更是充滿殺氣的看著我,還有梁支齊的一些親信們,好像我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一樣,紛紛指責著。
一下子,整個會議室亂了。
紛紛的,有些股東人想朝門湧去,是我身旁的刑警隊長,持槍朝空,砰的一槍後,“梁支齊送醫,其他人全部帶回警局,接受審問!1
我知道,隻要回警局,他們必查尿液,所以臨押走前,我逐一看了看在座所有人跟前的杯子,差不多每杯少了清水。
而那些清水裡加了特殊的東西,不會上癮,卻能查出尿液不對
“溶溶!1
轉身的一瞬,我聽到了屬於梁鹿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