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騅側頭,“現在那個上仙一直在找你,不如先去宮裡躲避一下比較好。”
禦寒天緩緩起身,她靠近的姿勢僵硬在半空。
“走吧。”
回程,禦寒天與白皙公主共乘一轎,而青騅獨自乘坐一轎,賀雪並未同行。
她獨自坐著,不免寂寞,也想知道前方的轎子在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明明對他有意,卻要把人推開,你這女人上輩子是鴨吧。”冷蠶道。
青騅伸手扣著轎子四壁上的錦布,“我知道你想說我死鴨子嘴硬,你不懂,我這是大愛無疆。”
轎子直接進了一個院落,她挑開簾子,哪裡有禦寒天的影子。
“禦公子自然是和公主住在一起。”侍女恭敬的在旁邊說道,語氣卻有些不自然,這讓青騅第一次好好打量起身旁這個侍女。
這個侍女從她進宮的時候就一直陪在她身邊,住在房間外側。雖然身子骨是壯了一點,但是人還是很美的。
鵝蛋臉,肌膚滑嫩白皙,唯一不太搭配的就是那亂七八糟的眉毛。
“那個,”青騅有些不好意思,“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那侍女一愣,帶著一些咬牙切齒的意味,“青小姐,您在宮內住得也有一段時間了,我以為您至少能夠記得秋蟬的名字。”
“嘿嘿,不好意思啊,我臉盲,”青騅急忙補救,“其實你長得還是很漂亮的。”
秋蟬並沒有很高興,“青小姐,您請休息吧!”
夜晚,青騅第三十四次轉身,然後默默屏息,等待睡在外間的人第三十五次轉身,秋蟬也沒睡。
“既然擔心他,為何又不去看看他?”冷蠶譏笑。
青騅仰麵躺著,轉了一圈,又猛然坐起,“作為師姐,還是要關心一下的你說是吧。”
巨大奢華的寢宮已經暗了燈光,四周靜悄悄的,她小心的湊近,想用仙力卻又擔心禦寒天察覺
掂著腳尖飛向屋頂,四肢著地,隻想聽聽屋內的動靜。
“你在乾什麼?”清冷的聲音響起。
禦寒天橫躺在屋脊上,身後滿月明亮。
青騅差一點掉到屋頂下去,一隻手及時的撈住他,兩人順勢再瓦房上滾了一滾。
“既然將我推到她身邊,又為何又來?”禦寒天盯著她的眼睛,“我在你眼裡看到的情,難道一直都是你故意的?”
“不是!”青騅不想他誤會。
俊朗的眉挑起,“那又是為何?”他定定的看著她,“如若不要我,就告訴我。”
垂放在她身體兩側的臂膀不斷的縮緊,他不能肯定如果真的聽到那句“不要”自己會不會真的放手。
“我,”青騅支支吾吾,“你必須是他們的。”
“為何?”
“因為她們愛你。”
“她們愛我,我就必須愛她們?”
青騅點頭。
“那我愛你,你是否能愛我?”
禦寒天逼著她回答,否則不知以後她還要為他說多少媒,納多少房妻子!
“有人!”青騅忽的低聲一喊,與此同時禦寒天早就將人摟向自己,一轉翻身靠在屋簷另外一端。
來人是秋蟬,她神色焦急中又帶著一絲呆滯與憤怒。
青騅以為她是來找自己的,卻沒想對方繞著主宅子轉一圈以後,又回去了。
“我也回去了。”青騅順水推舟,否則在這裡還不知道要被逼問什麼。
直到她借助仙力在屋簷上跳動翻越的時候,偶然間轉身,那人還站在滿月之下,背影蕭瑟。
知道禦寒天要和白皙成親的時候,青騅正把嘴裡的青菜吐出來,在菜裡撥撩了幾下,從中找出一整塊根本就沒有炒散的鹽巴,幽怨的眼神直瞅著秋蟬,“你是故意的吧,故意要報我忘記你名字的仇。”
“沒有。”秋蟬一邊說著一邊漫不經心的把一盆雞蛋殼蝦仁湯端上來。
青騅放下筷子,衷心道“我不是雞,不用給我蛋殼幫助我消化的。”
秋蟬沒有心情和她玩笑,甩袖就往外走,再回來的時候,明顯眼眶紅了。
一整天,青騅都在等著禦寒天。按理說同門要成親了,總該來說一聲吧,畢竟共同患難過,來說一句也是好的啊。
直到淩晨,該出現的人還是沒有出現。
“或許人家終於看開,現在正在抱著美人溫柔鄉呢。”冷蠶不客氣道。
青騅用識海回答,“我師弟不是那種禽獸。”
“難說,男人的下半身總是會比頭腦反應快一點。”冷蠶還要說,卻發現自己已經被青騅的識海屏蔽掉了。
難道他這次終於要開始步入正軌?
就應該這樣,他娶她的一房二房三房,她收集她的分數,然後兩不相欠,利落離開。
心,卻亂如麻。
第三天,等來的卻是白皙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