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什麼,便是什麼,禦寒天什麼都依她,也不顧宮人在場,摟著青騅的腰便壓了下去,看得一旁的宮人麵紅耳赤。
吻畢,他用大拇指揩去她唇邊帶出來的晶瑩,低聲道“等我。”
青騅看著他轉身融入大殿,一身紅衣絕代無雙,忽的濕了眼眶。
一進房間,她就讓宮人離開,並吩咐自己要休息,除了尊主,誰都不能來打擾。
等到人一走,她才將手腕上血紅的手鐲取出,狠狠一擲。
不消片刻,空氣流動加快,本是白色的牆壁,忽然出現了一幅畫,畫中花草輕輕浮動,雲層慢慢飄過,擋出一片陰影,一抹湖藍色的身影由遠到近,哪裡是畫,分明就是真實的世界。
卜算子麵色不安,“今日不曉得你何時動手,我便逛了逛,聽到一些駭人聽聞的事情。你可知那禦寒天家中有老父以及大哥二哥?這廝親手將其老父以及大哥的丹田打碎,使他們變得和凡人無異,卻又不讓他們了解生命,這樣錙銖必較的人,屆時你若落到他手裡,絕對沒有好果子吃的。”
青騅苦笑,“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不會再有第二次婚禮,如果這次不逃,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今日氣息最為雜亂,四界氣息交彙在一處,更有人界帝王之氣,仙界紫光之氣融合,他不會那麼容易發現我不見了。”
卜算子反而沒有那麼樂觀,“以他的修為,頂多一炷香的時間。”
“夠了,老鄉你給力點,就看你的了。”青騅從床底下撈出一個厚厚的包裹砸向卜算子,對方連忙接住。
將脖頸上的麒麟火拿下,通紅的珠子握在手裡溫溫熱熱的,她躊躇了一會,還是將珠子放在桌子上。
“快點。”卜算子在一旁催促,朝她伸手,“晚了就真的彆想跑了。”
麒麟火似乎能夠察覺到一直溫暖著自己的本體不見了,珠子忽然爆發出幾倍的亮光。
青騅大吃一驚,怕有變,立刻握著卜算子的手跳進幻境裡。
一個時辰後,曲折的走廊掛滿了紅色的燈籠,一抹紅色的身影徐徐前進。
禦寒天走到貼著大喜字的檀木門前,心滿意足的撫摸著“囍”字紋路,那是青騅親自剪的,她說這也是故鄉的習俗。
推門而入,屋內冷冷清清,帶著暖意的眼睛在看到桌上的麒麟火之後瞬間變冷。
九月
山中已經大冷,獵人一大早便會進山,想趁著封山之前多打點野味換點糧食好過年。
一名長相清秀的獵人從半山腰懶洋洋的往上爬,身後跟著一個拿著扇子撲騰撲騰扇的公子哥。
獵人們十分喜愛這剛搬來不久的兄弟兩人,一邊爬一邊招呼著,“小青弟,又和哥哥出來散步?”
“是啊,你們知道的,我這哥哥平日離不得我,我隻好進山的時候也帶著。”
站在他身旁的公子哥翻了翻白眼,腰部就被肘子重重拐了一下,痛得他直抽氣。
獵人樂嗬嗬的,“你們這兩兄弟感情就是好,”其中一名粗狂的戀人伸手就想攬住清秀男子瘦弱的肩膀,“小青兄弟你還真是瘦啊,和娘們似得。”
手還未碰到清修男子的肩,公子哥便用扇柄抵住了獵人的手掌,然後將清修男子拉到身旁,“我弟弟有怪疾,一旦被人碰就會渾身發癢,輕則睡不好,重則會死的!”
其他獵人被這話嚇得不清,特彆是剛才的獵人,結結巴巴的道歉,“抱歉啊小青兄弟,是我魯莽了。”
等獵人都走了後,獵人笑意驟然消失,變成凶神惡煞的樣子,“你說誰得了怪疾啊,哥哥!”
公子哥用扇柄挑著他的下巴,“誰讓你說我不識得路啊,親愛的弟弟!”
男孩揮開扇柄,忽然彈跳而起,把公子哥最看重的發型弄亂,然後大笑著往山上跑去。
公子哥一愣,隨後咬牙切齒的追上去。
到了山上一間十分隱蔽的竹屋前,獵人將背上的竹筐放在地上,掀開上麵的麻布,裡麵空空如也,他也不在意,哼著不知名的歌推開竹門。
公子哥靠著門框,望著低頭洗臉的人兒,“你知不知道,不久前有人曾經對禦寒天說知道其娘子的動向,隻要禦寒天能幫他殺了仇人,他便告知。”
低頭洗臉的獵人動作一頓,卻沒有抬頭。
公子哥繼續道“禦寒天照做,幫他殺了仇人,但後來發現那人說謊,其實他根本就不知道青騅的下落,於是禦寒天將他舌頭割下,並且在他身上施了法,每日午時,那人身上便會瘙癢難耐,隻有用刀子割下身上的一塊肉才能止癢,等到身上肉全部都掉光之時,瘙癢的痛感才會真正過去。”
獵人沉默的用袖子擦了擦臉,默默坐在桌子上倒了一杯冷茶,仰頭喝了一大口。
公子哥歎氣,“青騅,禦寒天以為你被人抓走了,正把四界鬨得天翻地覆。”
獵人抬頭,清澈的雙眼直勾勾的看著他,“我知道,但是已經回不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