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頑不靈!”即墨月陽甩袖,憤恨著準備抽身離開。
“即墨月陽。”青騅喊住他,“如果可以,請幫納穗找一處風水寶地葬了吧,我從未求過你,如果你真愛當初善良的青騅,就幫她做了這件事吧。”
即墨月陽未回話,大紅衣角在門口一晃,然後消失。
青騅繼續望著窗外,本是黑漆漆的天空,似乎隱約有閃電劈過,好像要把這魔界劈成兩半似得。
後頸忽的一痛,她失去意識,往後靠在充滿蓮花香氣的懷抱裡。
“滴答,滴答。”
青騅幽幽轉型,動了動手腕,發現手臂已經被手臂寬的鐵鏈綁住了,綁住手腕的鐵圈內部有一層細細的絨毛保護著手腕不被磨傷。
腳腕也是這種情況,這好像是一個山洞,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山洞,頭頂十分低矮,恐怕她都得彎腰才能同行。
太黑了,哪怕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這種程度的黑還是讓人覺得不適。耳邊隻有“滴答,滴答”的聲音,她側頭,水珠滴到了耳垂上,冰冰涼涼的。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早上?中午還是晚上?她又昏迷了多久?
她靜靜的等著,等候審問之人的到來,偶爾側過頭接兩滴石壁上的水珠。
水靈根中階的她完全不需要水和食物,她隻是想證明自己還存在罷了。
不知等了多久,當某次她發現自己的指甲已經變得很長,像老鷹的喙,彎曲而堅硬,頭發也已經長到大腿,鬆鬆的垂了滿地。
她開始害怕了,難道她已經在這裡呆了好幾年?這個想法一旦冒出來,就再也消退不下。
掙紮,掙脫不開,鐵鏈沉重得一點響聲都沒有,四周忽的變得安靜,連“滴答滴答”的滴水聲也消失了。
為什麼會消失?水珠呢?不,難道根本都沒存在過,一切都是她想象出來的?或者水珠早就停了?
亂七八糟的想法一股腦湧進懷裡,她害怕得緊,剛開口發了一個音就發現喉嚨沙啞得不行,而且腦袋空空,不知道該說什麼。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聽不見任何聲音的靜,還有不斷鼓動的心跳。
“放,我,出,去。”
微弱而艱難的喊聲並未得到任何回應,她試圖運用法術,渾身卻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
是被永遠禁錮在這裡了吧,讓她慢慢死亡,永遠不會有人發現她。
她開始哭,一直一直哭,除了短時間的睡眠外一直都在哭,哭得眼睛睜不開,意識模糊,然後才沉沉睡去。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她開始叫,用長而彎曲的指甲劃拉著石壁,指甲劃拉過石壁發出的聲音讓她欣喜若狂。
一年?兩年?還是十年?她到底在這裡呆了多久?
一抹陽光從石縫裡透進來,照在已經昏迷,狼狽不堪的人身上。光線逐漸拉長,一抹紅色身影出現在洞口。
靜謐的夜,青騅隻能聽見急促的呼吸聲,好一會她才弄明白,那呼吸聲是她自己的。
“青騅?”
“是誰?”她看到自己的嘴巴慢動作似的放大,重複自己剛才說的話。
“你不是青騅。”低沉渾厚的聲音慢慢的敲進她耳朵裡,“你是匡扶世界規則的神,有人想要殺了你,他把你囚禁在暗無天日的世界裡,任憑你腐爛。”
“不要。”青騅下意識揮動雙手,卻覺得手很沉,對了,手臂上還掛著重重的鐵索呢,當然沉。
渾厚的聲音繼續,“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殺,了,他?”青騅低語,隨即陷入沉睡。
即墨月陽撫摸著床上女人的麵頰,低頭想吻她,身後冰冷聲音響起,“你喂她吃可以加速身體機能生長的藥,讓她以為已經被囚禁了很久,導致精神崩潰,最後闖入她的識海裡重塑記憶,真夠卑鄙。”
即墨月陽轉身,看著麵前隻有三尺高,銀色長發已鋪到地上的男童。似笑非笑,“冷蠶,我以為你會一輩子躲在她身體裡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