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風大概猜到了內容是什麼,一個眼神甩過去,一個侍衛將東西接過來直奔中庭,而其他人依然保持對峙的狀態。
蕭彧一直觀察著顧清風的動作和神色,總覺得麵相有些熟悉,好似在哪裡見過,突然腦中閃過征北府顧氏雙雄的麵容,於是問道“姑娘,敢問可是顧氏女?”
顧清風先是一愣,而後說道“煩勞殿下相問,奴婢確是顧氏女,清風。”
“顧清風?”蕭彧喃喃道,“姑娘與顧曲風、顧迎風是什麼關係?”
“他們是我的族兄。”顧清風沒有隱瞞,夫人被刺殺的時候自己施展過顧氏絕學,瞞是瞞不住的,不如亮出身份。
“原來如此,不過你為何···”蕭彧此刻動了心思。
“上一輩的恩怨而已,我家殿下對顧氏有恩,對我有恩,奴婢情願在我家殿下身邊伺候。”顧清風聽出來蕭彧的拉攏和離間之意。
“嗬嗬嗬,”蕭彧尷尬的一笑,連續兩次被一個小丫頭懟回來有點無奈,隻得尷尬的笑了笑。
雙方一直保持警惕的僵持的時候,府外又來了一批人馬,隻見仲玨帶著一批人馬將這裡團團圍住,凶狠的走進來直接大聲質問道“蒙琰!你給我出來,我仲氏子弟敢作敢當!東海人的勾當已經被查清楚了,你還想怎麼樣?”
仲柔蘭趕緊上來拉住父親,她有些疑惑,這個時候父親怎麼突然犯渾了,“父王,你這是乾嘛?”
“我乾什麼?你問問蒙琰做了什麼?!”仲玨氣急敗壞的說道。
“怎麼回事?”仲柔蘭一頭霧水的問道。
“他鼓動士子百姓對我仲氏百般辱罵卻是何故?!”
怪不得仲玨發這麼大的火,做錯事可以認,但被天下唾罵毀的是家族名聲,現在的情況是即便能解釋清楚,仲氏的聲譽也難挽回了。
仲柔蘭低頭不語,蕭彧心中有些竊喜,但還是保持了自己的風度,不過用腳指頭也能想得到這是誰在背後,能振臂一呼讓辰朝的士子百姓鬨事的除了蒼舒凉還能有誰?而且中書令耿惆又是他的弟子,絕對不會插手去管,仲氏在辰城待不下去了。
沒過一會兒,府外又來了一支帶著皇駕的隊伍,直接與仲氏形成了對峙,原來是仲柔凝帶著盧崇宗的人過來了。
隻見仲柔凝緩緩下車,環視下跪的眾人,說道“諸位愛卿都是來看錦城王妃的?父親你帶這麼多人是什麼意思?”
仲玨尷尬,隻不過哪有父親向女兒低頭的道理,直接梗著脖子不回話。
“稟太後娘娘,老王爺帶人來是質問錦城郡王的。”顧清風的聲音從院中傳出來。
“質問?難道王妃的薨逝還不夠嗎?”仲柔凝的語氣立即嚴厲起來,這就是在找事,自己為了仲氏親自來祭拜就是在努力的修補與蒙琰的關係,被人罵兩句忍著便是了,仲氏的根基又不在辰城,父親真是糊塗的緊。
這時送東西給蒙琰的侍衛匆匆回來,對著顧清風耳語一番後,說道“太後娘娘,我家殿下說若是這辰城真的容不下我們,今日我們便啟程返回長沙,至多三個月征西府一定將長沙讓出來,還請娘娘憐惜我家夫人。”
這就尷尬了,便是仲柔凝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可是又能怎麼辦,隻能儘力安撫,說道“錦城郡王多慮了,征西府為我辰朝屢立戰功,如今王妃遭到東海暗害,實在心痛,朝廷必會給郡王一個滿意的交代,今日哀家過來隻是想祭拜一下王妃,彆無他意。”
“太後娘娘莫怪,我家殿下心神受損,已經無力起身迎駕,若是祭拜請隨奴婢來。”顧清風的態度冷漠到了極致,連基本的儀態禮儀都是敷衍的。
仲柔凝縱是心中不悅,但也是無可奈何,真的將蒙琰逼急了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
仲柔凝領著眾人到中庭為蒼舒皓月奉上三柱清香,而沒有意外的是仲玨和仲柔蘭被攔在門外,蒙琰這是根本一點情麵都不留了。
仲柔凝見狀輕歎一口氣,調整好姿態對蒙琰進行了一番安撫,隻不過從蒙琰呆滯的眼中看不出一絲的感動,散落在地上的紙張正是仲柔蘭搜集到的東海的證據和動機。
在這一刻誰也沒注意到盧崇宗複雜的眼神和對仲氏的憤恨之情。
仲柔凝不好停留時間太長,從進門到走不過半柱香的功夫,仲玨和仲柔凝很自然的跟著仲柔凝走了,帶來的兵士也悄無聲息的散開了。
就在要走出巷道的時候仲柔蘭突然被叫住。
“辰陽郡主請留步!”
顧清風匆匆上來,將一個錦盒交給了她,“我家殿下給您的。”說完轉身就走。
仲柔蘭打開後,閉上眼睛不忍直視,該來的還是來了,沒有意外發生。
蕭彧瞄了一眼,那錦盒中安靜的躺著一方切斷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