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水之勢雖然不如大江大河凶猛,但水量也是驚人的,在武勝關北部不到十裡的地方有一處湖泊,接連的就是淮水,隻要在湖中蓄積大量淮水,一旦開閘,武勝關不出半個時辰就會被吞噬,一路隻能退到雞公山上。
“若是於慶武真的這麼做了,我們就要做好雖是放棄武勝關的準備,雞公山是我們最後的防線。”石英立刻做出判斷,既然大致摸清楚於慶武的意圖,就不能坐以待斃,勝是不可能的可,怎麼退的好看點才是自己應該做的,石英這三年在暫理大都督府事務,對勝敗的事情沒有以前那麼執著了。
“末將願前往雞公山布防,請英帥準允!”鄧昂站出來請命,從戰略角度上來看武勝關守不了,雞公山的意義重大,鄧昂要為大軍留一條後路。
石英思索了一下,說道“鄧昂聽令!本帥命你領兩萬步卒,一萬騎兵固守雞公山,不管我們這裡發生什麼萬萬不可擅動!”
鄧昂深吸一口氣,領命而去。
看著鄧昂的背影,石英說道“譚忌,將關內百姓和輜重立刻轉移到定遠鎮,要快!”
“大帥,還是您帶人轉移吧,武勝關怎麼說也是末將治下。”譚忌笑著說道,哪有部下讓主帥冒險的道理,於理於情都不合適。
“譚忌,我知道你怎麼想,但不行啊!於慶武用兵詭異不講章法,我在武勝關一日他便不敢輕易南下。”石英堅持道。
譚忌不是傻子,轉移的任務是保存實力,不比武勝關的難度低,說道“大帥,末將立即安排,軍中探馬每隔半個時辰會通報轉移進程。”
明白譚忌是準備給自己爭取時間,石英也不再說話,隻是微微一笑,揚手讓他下去。
人都走了,石英一個人坐著,外麵的軍士也不敢打擾,石英一直想最近發生的事情,還真是諷刺,自己就這麼好欺負?慶帥剛離開,於慶武就坐不住了,連達奚謙弼這樣的鬼都敢來騷擾。
外人如此,內部也不能讓人信服,顧希風跟自己叫板就算了,連蒙煥這樣小輩將領都有意見,自己這個所謂的大帥落到如此地位,都拜對麵的於慶武所賜。
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探馬來報譚忌已經出關一個時辰了,速度夠快,也賴西府軍士素質夠硬,親兵進來說道“大帥,已經過了酉時三刻了,吃一點吧?”
石英點點頭,坐了那麼久確實有點餓了,已經這樣了,餓著總不是那麼回事,好好飽餐一頓也好。
石英一通操作猛如虎,一碗湯剛剛下肚,外麵的呼喊聲就起了。
石英無奈的打了個嗝,這於慶武永遠都是那麼及時,那樣的準時,石英站起身來帶好頭盔,喊道“通知各部,撤軍!”
石英率著守關的兩萬人馬還算從容,至少兩萬人馬損失不大,離雞公山還有四十裡路的時候明鑒司報信讓石英覺得事情不像他想象的那麼簡單,信報上說達奚謙弼和原襄陽舊部在丹江北岸大破顧希風,顧希風已經退防到南岸穀城堅守,而蒙煥的決斷還算反應夠快,為了避免成為孤軍,蒙煥果斷放棄新野,退回襄陽境內。
西線潰敗,東線在自己手中更是丟失了武勝關,真的算是一敗塗地了。
人馬還未起身,後軍來報,於慶武親率追兵殺了過來,石英有些恍惚,自己放棄武勝關就是為了告訴於慶武不要追來了,這家夥還沒完沒了,生氣了,很生氣。
石英當即命前隊變後隊,不把於慶武打回去,自己的臉算是丟大了。
雙方軍士立刻膠著起來,石英越大越心虛,苗頭不對,對方舍生忘死的打法明擺著就是想牽製住自己。
突然於慶武身後雞公山方向一聲梆子響,石英頓時覺得天旋地轉,完蛋了,於慶武的真是目的是雞公山,水淹武勝關不過是障眼法,這一局玩的太大了。
沒過多久,一身箭傷,狼狽不堪的鄧昂就出現在自己麵前,隻見鄧昂翻身下馬栽倒在地上帶著哭腔,“大帥,我們還沒到雞公山就遇到埋伏了,損失慘重!”
石英聽完後覺得喉頭一甜,胸腔裡一股暖流噴湧而出,頓時就覺得神誌脫離軀體,閉眼前心中還在想“老子居然和於慶武差這麼遠!”
軍中主帥倒下了,縱使西府兵士是百煉之軀也難有鬥誌,在鄧昂的指揮下,一行殘兵敗將向廣水縣退去。
站在雞公山軍寨中的於慶武看著石英殘兵退走,立刻命令道“追到廣水後停止進軍,立刻返回雞公山固守!”
蕭寒有些不解,問道“大將軍,我們好不容易將石英困住,就這樣放過他了?”
“探馬來報,京山方向有大軍在向北開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