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記下了這個站名。
空氣再次陷入了寂靜,隻有公交裡的廣播女聲,我看向了窗外,看著那慢慢變化的景色,等待下車。
這時,許星朗開口道“其實你不用叫我學長的,叫我名字就好。”
聽到聲音的我轉過頭來,有點沒反應過來。
名字?什麼名字?
直到這個問題完整地出現在我腦海裡,我才反應了過來,並試探著叫了一聲,“許星朗?”
許星朗笑了笑,“我在。”
這是我離他最近的一次,我看著他明亮澄澈的眼眸,裡麵還躍動著某些我看不太懂的情緒,但其中有一種很明顯,那就是欣喜。
受他感染,我也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那你以後也叫我名字就行。”
許星朗點點頭。
好聽的廣播女聲響起,下一站就是澄江路口了。
我們下了車,我伸手拿過許星朗手裡的垃圾袋,把它扔在了路邊的垃圾桶裡,然後跟在許星朗後麵,由他帶路,前往福利院。
門衛大爺和許星朗很熟,看到我們來,特意從收發室裡走出來和他聊了幾句。
大爺很和藹,和許星朗說話的時候還看了我兩眼,然後笑嗬嗬地看向許星朗,“小許這次帶女朋友來的?”
許星朗低頭淺笑了一下,臉頰微紅,沒有否認。
嘖,你不否認,我可就要瞎想了。
但來不及瞎想,大爺還在這等著我們說話,我感覺我再不出聲,他在心裡就要給我倆蓋章了。
最後如果我倆走不到蓋章那步,我覺得會有點尷尬。
於是我忙幫他解釋道“不是的大爺,我們是同學。”
大爺有些納悶,看向許星朗。
我看見許星朗的表情動了動,隨後大爺便一副了然的樣子,“噢~大爺懂,大爺都懂。”
我知道大爺懂,但是我想說您先彆懂。
我剛要開口,許星朗就挽著大爺的胳膊把他往收發室裡拉,“大爺咱們去登記吧。”
“誒好好。”大爺樂嗬嗬地答應著。
室內時不時傳來他們倆的低語聲,我一個字也聽不清,正想湊近點偷聽,他們就出來了,大爺還非常熱情地對我說,“丫頭,常來啊。”
這麼一來,我也說不上什麼了,向大爺揮了揮手告彆,跟上了許星朗,
“學…”我剛要叫學長,許星朗挑了挑眉,我忙改口道“許星朗!”
“你說。”
我繼續道“大爺剛剛說什麼了?”
許星朗思考了一秒,然後偷偷笑了笑,“沒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他笑什麼。
我還想問,就看見一個中年阿姨向我們走來,我不認識這個阿姨,那麼很明顯,她和許星朗認識。
許星朗在阿姨走近前,俯身在我耳邊說道“這是院長阿姨。”剛說完,阿姨就來到了我們跟前。
“是小許啊。”院長阿姨很自然地和許星朗打著招呼,隨後,她的視線就轉向了我,“這位是…”
這次我趕在他前麵說道“阿姨我是他同學。”
阿姨扶了扶眼鏡,仔細端詳著我,片刻後,連連笑著點頭,“好好好,真好。”
“阿姨您這是要去哪兒啊?”一直沒開口的許星朗問道。
“有一對夫婦想要領養孩子,我去給他們拿資料。”
“那您快忙吧。”
“阿姨再見。”我在許星朗說完後乖巧地說道。
阿姨笑著應和,她走的時候,還特彆欣慰地看了我們一眼,臉上掛著明晃晃的笑。
那個笑我再熟悉不過了,就是我追劇磕糖時常露的姨母笑,每到這個時候,我都可以大喊一句,“終於在一起了!終於發糖了!啊甜死我吧……”
當然,阿姨肯定不會像我這麼誇張,但這個笑我是不會認錯的。
我的直覺告訴我,阿姨誤會了什麼,但我沒有證據。
但是阿姨已經走遠了,我總不能追著人家去解釋,這樣反倒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而且萬一人家沒有那麼想,那我可太尷尬了。
收回停留在院長阿姨背影的視線,我轉過身,卻發現許星朗在我前麵幾步停下了腳步,沒有疑惑,沒有不耐,隻是在前麵靜靜地等著我,待我轉身,回我一個溫柔至極的微笑,和一句,“怎麼了?”
我忙搖搖頭,表示沒什麼,快走了幾步,跟上了他。
許星朗看了我好幾眼,又看了看我身後,確定我不是因為不開心才停下,才帶我繼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