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待得無聊的何淵也要過來幫忙,但他意識到他既沒有耐心像我一樣一根一根地清洗蔬菜,也不能擁有像我哥一樣的刀工,更沒法代替我媽掌勺,便放棄了。
不過就算他不放棄,我們也不會給他機會過來幫忙的。
拿人工資,就要做好分內的事。
沒道理領著人家開的工資,還讓人家孩子過來幫忙。
雖然何家的人不在意這個,陳女士甚至想出錢讓何淵跟我媽學做飯,以便日後自己生活能吃的好點。
但這畢竟隻是個想法,沒有落實。
所以該有的分寸感,我們還是有的。
日子來到八月,暑假已經過了一周,我媽也工作了一周,無形中已經賺了一千五百塊錢。
陳女士將之前的想法落實下來,要交學費,讓何淵跟我媽學做飯。
我媽直言不用交學費,平時她做飯時讓何淵來打打下手就行。
這樣一來,洗菜的工作就被他接過去了。
何淵學東西很快,我哥教會他切絲以後,切菜的工作也被他接過去了。
我看著他們忙碌的背影,心中隱約肯定,假以時日,掌勺的工作怕是也可以交給他了。
到時候,我媽媽又該去哪裡工作呢。
這是一個值得提早做打算的問題。
我跟我哥的工作被接手,我倆也就不再需要去何家了,每天的任務就是把我媽送到何家,再把我媽接回來。
暑假還有一個多月結束,在這之前,我計劃了很久,暑假是要去找兼職賺錢,還是找醫院實習積攢經驗。
最終,我還是選擇了後者。
眼看著就要大三了,我也應該考慮考慮自己的未來了。
康複隻是一個大框,這裡麵還包括很多細小分支,那麼隻在課堂上了解過這些的我,還是應該儘早實踐一下,分辨分辨,哪個分支更適合我。
如果都不合適……
那就儘早做彆的打算吧。
路嘛,總是有很多條可以選的。
我二舅在這方麵有些人脈,托關係幫我找到了希城的一家醫院,跟人家說好,我不要工資,隻是去學習。
親兄弟明算賬,為表感謝,我媽要請我二舅吃飯。
我二舅剛開始說不用,後來又改口說想吃我媽做的粉蒸肉。
我媽直接找了個空閒時間,把我二舅一家都叫到家裡來。
動筷前,我二舅卻總覺得此情此景缺了點什麼。
我正要問,是不是缺酒,忽然想起我二舅不抽煙也不喝酒。
難道是……
剛要想明白,我二舅一拍大腿,拿出了手機。
我二舅媽頓時一臉無語地看著他。
隻見我二舅在手機上點了幾下,撥出去一個視頻電話。
“咋了爸?”
“閨女,你看這是啥。”
……果然是要饞我姐。
“粉蒸肉。”我姐眼神還挺好使。
隨後,我二舅舉起手機,朝我們掃了一圈,“看這是哪!”
看見我們的那一刻,我表姐的情緒與剛剛大不相同。
她大叫著,“我二姑家!你們去我二姑家啦!二姑!安安!小舟!”
隔著屏幕我都能聽出來我表姐的激動,不過我表姐都大半年沒回來了,我們還怪想她的。
我們同樣激動地跟她打了招呼。
隨後,我二舅嘴欠地說道“你饞不饞?饞你也吃不著呀,怎麼辦呀,哈哈哈…”
遠在杭城的齊若珊……
“媽你看我爸,他又饞我!我現在我就訂票,明天我就回去!”
二舅媽無奈地哄著我表姐,“彆理你爸,這麼多年了還這麼欠,你吃飯沒啊?”
“我正吃著呢,手裡的飯頓時不香了。”
我媽趕緊打著圓場,“彆著急,饞了就自己去吃點想吃的,等你回來二姑再給你做,不給你爸吃。”
“二姑最好啦!”
幾人又叮囑了幾句,直到我表姐要工作了,才掛掉電話。
幾乎是同一時間,我媽狠狠拍了我二舅肩膀幾巴掌,“打小就屬你最欠!珊珊都長大了你還沒長大,還這麼欠!沒正事!”
我二舅媽還在旁邊幫腔,“就是就是。”
我二舅隻比我媽大一歲,他們倆是我姥姥生的所有孩子中年齡差最小的兩個,倆人從小就是這麼鬨過來的。
我二舅原以為我二舅媽嫁過來之後,我媽能收斂點,我媽也確實這麼想過,但沒想到我二舅媽年輕時候的脾氣比我媽還要火爆,受委屈從不隔夜,有時候還會找我媽一起揍我二舅。
一來二去,我二舅媽和我媽反倒更像是一對親姐妹了。
我二舅呲牙咧嘴地笑著,似乎是被罵一頓以後舒服了,拿起筷子吃得爆香。
時不時地還給我舅媽夾菜,我舅媽還會害羞地笑。
看見兩人都這個歲數了,感情依然這麼好。
我屬實羨慕得緊。
不過沒關係,我媽還有我們倆。
我跟我哥幫我媽收拾好廚房,便各自回去睡覺。
今天有點累,我早早地上了床。
然而閉上眼,卻遲遲睡不著。
我沒忍住打開了手機,發現才十點。
怪不得睡不著,我平時都將近十一點才會睡覺。
但黑燈瞎火的看手機對眼睛不好,而且明早還要去醫院報道。
遲疑了幾秒,我還是決定,放下手機,聽聽音樂助眠。
剛剛戴上耳機,手機便震動了幾下。
是許星朗。
他問我睡了麼寶寶?
我回還沒。
他繼續說明天要不要出來玩?
我很想答應,但我明天開始要去實習了。
我組織了半天措辭,最後還是選擇了最直接的一種我聯係了一家醫院實習,明天去報道。
許星朗輸輸打打,似是有千言萬語要說。
但最終,還是隻化作了一句那寶寶好好休息。
我察覺到他有點失落,連忙解釋著,“這個事是今天才定下的,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
我男神我明白,寶寶彆急。
我男神我沒生氣。
他太貼心,我反倒有些過意不去。
我趕緊構思著解決方案,很快便想到。
al這周末我應該會休息,到時候我們再出去玩一整天好不好?
似是怕我看著文字會胡亂腦補語氣,許星朗發來了一句語音。
聲音溫潤,沒有一絲怒氣,“好,都聽寶寶的。”
我忙發去一個親親的表情包,配文最愛星朗哥哥了!
消息發出去的那一刻,我幾乎能想象到電話那頭的許星朗是什麼表情,他一定是勾著唇,很是受用地淺笑著。
幾秒後,
我男神寶寶要去哪個醫院?
我把醫院名稱連帶著地址都發了過去。
al怎麼,你要去接我下班嘛?
我男神明天恐怕不行,明天晚上我有點事。
我表示理解。
al那等你不忙了再去。
我男神寶寶晚安,早點睡,明天加油。
al嗯嗯,晚安。
熄了屏,我剛好來了困意。
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後,我摘下眼鏡,陷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