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於女兒從前的行徑,鎮疆王夫在出門前多次囑咐。
“你母王生前對威武將軍一家多有照拂,你今日安分一些,不要讓她丟了臉。”
“父親放心,女兒心裡有數。”
顧嬌嬌騎上馬車旁的高頭大馬,她今日用玉冠將頭發高高束起,依舊是張揚的紅袍與玩世不恭的笑,卻與從前衣架飯囊的氣質判若兩人。
鎮疆王夫看著一表人才的女兒,眼底盈上溫柔,將窗帷放了下去。
鎮疆王夫是女帝的親弟弟,顧嬌嬌也算得上是皇親國戚,再加上得深女帝寵愛隻等成婚便能繼承王位,她的地位甚至比某些皇女還要崇高。
王曹氏一早就在外麵迎客,他見鎮疆王夫來了,滿麵紅光的上前迎接,對顧嬌嬌更是讚不絕口,違心的漂亮話說得鎮疆王夫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深深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有另外一個女兒。
王曹氏引領鎮疆王夫去男子家眷那邊落座,女子們的席位則在另外一邊,兩方中間隔著一麵湖泊,岸邊柳枝搖曳,彼此能看見對方卻又不太真切,難得的雅致。
顧嬌嬌身份尊貴,就坐在王老夫人下首的位置,她見眾賓客多為青年才俊,猜出這些便是柳王氏為柳雲晏相中的妻主人選。
裡麵還有相識的麵孔,是原主在青樓裡見過的,顧嬌嬌多看了那些人幾眼,對方紛紛端著酒杯上前來攀談。
“公子,你在看什麼?”
書墨偷偷扯了扯柳雲晏的衣袖,他幾天前就發覺公子有些不對勁,老是盯著一塊玉佩發呆,也不愛打聽沈小姐的動向了。
“沒、沒什麼。”
柳雲晏把視線從對方身上收回來,端起身前的茶杯,心虛的淺嘗了一口。
他沒想到顧嬌嬌竟然會過來。
王餘氏為了讓柳雲晏看得清楚,特意給他安排了一個極好的觀景位置,他可以將對岸的景象儘收眼底,然而對方隻能看到這邊有一個模糊的影子。
大家對威武將軍府操辦這場宴會的目的心知肚明,皆費儘心思打扮,期盼獲得佳人的青睞。
顧嬌嬌對其中一個孔雀一樣花枝招展的女人十分看不順眼,使計灌了她兩壇酒,那人便爛醉如泥趴在桌子上頭都抬不起來了。
眾人熱鬨的說了一會兒話後,柳王氏把柳雲晏叫到身旁,小聲詢問。
“晏兒,可有滿意的?”
柳雲晏根本沒看其他人一眼,哪裡回答得上來這個問題,支吾了兩句。
柳王氏以為他是對沈似雪念念不忘,氣得戳了一下他的額頭。
“你怎麼就是個死心眼的,成親是一輩子的事情,就算不為你自己,你也要為將來的孩子多考慮考慮,難道你願意他們一生下來就為奴為婢,隻能叫彆人父親?”
“父親,再讓我看看吧。”
柳雲晏低聲道,他沒說非嫁沈似雪不可,方才是真的沒有答案。
柳王氏無奈,隻得把人放了回去。
柳雲晏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再次看向對岸,明明已經下定決心多看幾人,可視線總是不由自主回到那抹紅影身上。
彆人似乎說了什麼有趣的話,她倒在座椅上笑得前仰後合,時而與人推杯換盞,舉手投足間儘顯灑脫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