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好所有事情後,蘇山這才將目光投向地麵上的那隻斷掌。
那隻斷掌的手指不時地抽搐一下,仍保留著些許生機。這就如同離水的魚兒在岸邊掙紮,僅僅是出於本能的的反應罷了。
麵對如此詭異的情景,蘇山的眼神並未泛起絲毫漣漪。他見識過比這詭異十倍的場麵,一隻小小的斷掌又怎能令他心生恐懼?
隻見他拿起鐵鏟,小心翼翼地鏟起那隻斷掌,然後朝著涼亭走去。至於遺留在原地的鋤頭和斧頭,則暫且無需理會,因為此刻他有更為要緊的事需要完成。
來到涼亭前,蘇山輕手輕腳地放下手中的鐵鏟,然後跨步走進涼亭,取來了那支釣竿。
魚線下的魚鉤,閃爍著冰冷的寒光。
那時候,突兀出現的黑魚、釣竿以及手指,共同構成了怪談故事初始展開。
然而令人遺憾的是,按照那個引路魚的怪談故事情節發展,使用釣竿是完全不可能釣到黑魚的,即便是那些擁有精湛釣魚技巧的釣魚佬也無能為力。
但蘇山卻偏偏不信這個邪,在下水存在危險的前提下,想要消滅掉水中的那條黑魚,唯一能依賴的工具也就隻有釣竿了。
唯有如此,才能夠與黑魚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
確保當他再次被黑魚吸引,身體本能的向小河走去時,還能夠及時控製住自己,在還未入水時轉身返回岸邊。
此時此刻,鐵鏟上的那隻斷掌,就是蘇山為這次釣魚所準備的誘餌。
從曾經出現過的手指便能夠得知,人肉對於黑魚而言有著非比尋常的吸引力,不是引路魚那個怪談故事為了渲染恐怖氛圍刻意編造。
隻不過相比較之下,人肉對黑魚的吸引力並沒有像它對於人類的吸引力那樣強烈到可以令其完全放下警惕、喪失理智地去接近的程度。
按照一般的方法來說,任何一個普通的釣魚人都沒辦法把此刻河裡的這條詭異黑魚給釣起來。
畢竟跟釣魚人相比,它這條專門釣人的魚無論是經驗還是智慧都毫不遜色。
想必它已經存活了相當漫長的歲月,也釣到過無數自以為是的“獵人”——釣魚佬們。
正因為如此,它才變成了一條深知人肉美味,且被其深深吸引著的魚中老饕!
蘇山拿起魚鉤,將那尖銳無比的一端慢慢地、穩穩地對準了斷掌,然後用力刺了進去。他的動作異常謹慎,全過程都沒有讓自己的手觸碰到斷掌一下。
當看到斷掌成功地掛在魚鉤上時,蘇山緊緊握住釣竿,提著魚線,朝著河邊走去。
曾經,他曾被一股神秘莫測的力量所控製,身不由己地走向河邊;而如今卻大不相同,此刻的他更像是主動送上門一般,義無反顧地朝那個方向前進。
魚鉤上的斷掌沉甸甸的,相對於小巧玲瓏的魚鉤來說,實在是過於龐大了。
任何一個經驗豐富、技術嫻熟的釣魚佬若是看到這一幕,恐怕都會忍不住發出輕蔑的嘲笑聲,對蘇山表示鄙夷和不屑。
畢竟,這樣大的誘餌,除非是遇到超級大魚,否則普通的魚兒根本無法一口吞下這個誘餌,更彆提藏在誘餌裡的魚鉤。
儘管河中那條巨大的黑魚身軀足有一米長,但它的嘴巴就算拚儘全力張開,也絕對達不到能夠容納下一整隻成年人手掌的程度。
這些,蘇山都知道。
但誰說,釣魚,就一定要魚兒吃下魚鉤?
河中的黑魚慢慢地探出了腦袋,它那對圓睜的魚眼緊緊地盯著岸上正逐步接近的蘇山。
在黑魚的眼中,這個已經幸運逃脫過兩次的蠢笨食物,最終還是如預料般上鉤了,正一步步走向注定的命運。
黑魚嘴裡吐出一連串的泡泡,默默地觀察著蘇山的每一個動作。
作為經驗豐富的獵手,這次黑魚很好地控製住了自己,沒有輕易地使用那詭異的力量去影響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