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埋在土裡,土壤層隔絕了空氣,抑製各種腐敗細菌的生長,因此比暴露在空氣中腐爛的速度要更慢。
在蘇山看來,這些屍體全都是在近期埋下的,最多不超過兩個禮拜。
時間一久,便會腐爛,這可不符合這些從土包中探出的手臂呈現出的狀態。
“嘭。”
思考中,蘇山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
現代法醫學發展到現在,對於人的屍體在各類環境中腐爛的速度,都有一整套非常詳儘的數據。通過屍檢,可以大致判斷出死者是在大概的哪個時間段遇害。
當然,在即死遊戲這種詭異的環境中,不能太過依賴現實世界的那些經驗。
任何一名法醫,絕然看不見他現在所看見的這一幕,這些會動的屍體手臂。
有一部分凶手,在環境因素影響下,處理屍體采取的都是就近原則。也即,埋藏屍體的位置,選擇的都是最為熟悉環境中的一處。
其中就有把屍體埋在家中樹木,或者灌木下麵的例子。
所以要是看見一棵樹,遠比周圍的樹木長得要茂盛,高大許多,那麼在它的成長過程中,可能獲得了來自他人的饋贈。
機械的重複一遍遍相同的動作,隨著墳包消退,留下一塊平整的地麵,蘇山的額頭出現了細密的汗珠。
一開始蘇山以為花園是一個巨大的墳場,可在去過菜圃後,他便改變了觀念。
同樣有土,同樣栽種有植物,隻不過用途不同,為什麼菜圃沒有與他所在的花園一般,出現一樣的情況?
明明這也是個埋屍的好地方,甚至在蘇山看來比花園還適合。
充斥在口鼻間的屍臭味,濃烈至極,每一刻都在摧殘蘇山的嗅覺器官。
雖然他現在還不知道菜圃有沒有施肥的習慣,按照一般情況,若是施肥,還是按照傳統漚肥的方法,那麼那臭味絕對可以將屍臭味給掩蓋下去。
那麼答案其實很簡單。
蘇山停下手中的動作,重重喘息幾下。眉頭微皺,在屍臭長時間的侵襲中,臭味已不像是一開始那般濃烈得使人窒息。
他看向不遠處的綠植,視線逐步移動,最後停在更遠處花圃裡種植的那些花卉上。
早在回到花園之初,蘇山就已經注意到這些綠植,包括花卉,葉片出現泛黃,枯萎。僅僅一夜過去,它們便呈現出與昨日完全不同的兩種情況。
需要澆水?
但當心中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後,蘇山便覺得沒那麼簡單。
稍微休息了一下以後,蘇山朝前走了幾步,站在剛剛夯實平整的土地上,揚起手上的鐵鏟,對著不斷招搖,造成土包頂部泥土簌簌掉落的手掌拍下。
“嘭!”
先將這些土包處理完,才能去處理那些綠植,花卉缺水的問題。
蘇山繼續在花園中埋頭忙碌,一聲聲沉悶的響聲在鐵鏟揮動間響起。
他前行路線前方的土包,在鐵鏟敲擊之下,迅速消退,恢複成了原本的模樣。
一次次,一個個。
大量的體力消耗,造成他呼吸節奏的紊亂,從口中發出抑製不住的大聲喘息。
就這樣繼續了好一段時間,蘇山用鐵鏟將眼前最後一個土包拍成原樣,回首望去,身後狼藉但平整的地麵。
“終於結束了。”蘇山不由得感歎一聲,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他的胸膛還在劇烈起伏著,因為這頻繁的體力勞動。
放下鐵鏟,抹去額頭的汗珠,蘇山走到一株灌木前,停下來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