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感受到疼痛,明明蘇山的手指,就那樣懸停在脖頸與鎖骨中間存在的那條凹陷中。
紀澤言相信,此刻蘇山的手指,肯定是用上了力量,就和剛剛掐他脖頸上的皮肉時一般無二的力道。可是,他沒有任何的感覺,一點都沒有。甚至於如果不是眼睛朝下去瞟,憑借觸感,他根本感知不到蘇山手指的碰觸。
紀澤言的臉色變得格外的難看。
如果說一開始,他不知道蘇山想要做什麼,配合也不過是相信蘇山的舉動不是沒有緣由。那麼現在,紀澤言完全理解了蘇山的做法。
他的身體,竟然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變得連疼痛都無法感知。
紀澤言表情的變化,自然沒有逃脫四周其他人關注的視線。
“你的身體,現在感受不到疼痛吧?”蘇山鬆開手,繼而拍了拍紀澤言的肩頭,問了這麼一句。
紀澤言點頭,連忙對著自己的身體上手實驗起來。
一點一點的用手指去掐,擰,用疼痛刺激身體的每個部位,和當初徐源的選擇一模一樣。
可惜的是,他注定失望。
蘇山越過紀澤言,來到了沈正身邊。
見狀,沈正放下了搭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疑惑的問道:“我也要嗎?”
“當然。”蘇山肯定的回答,和之前對紀澤言所做的一樣,伸出手,兩根探出的手指向沈正的脖頸掐落。
對於怎樣去快速的試探一個人身體的異變程度,蘇山早有了一套行之有效的辦法。
以脖頸作為警戒線,根據個人的反應,向上或者向下,得出一個最為清楚的答案。
現在待在這裡的人,基本上身體異變程度相差無幾。會有差彆,但差彆不大。
果不其然,沈正這裡,他身體的異變程度,跟徐源,紀澤言差不多。
憑借已有的信息,蘇山基本可以將所有人身體的異變程度劃分為三個梯隊。
他自己是第一梯隊,現今異變最為嚴重的那一批。
再然後是陸遊魚,薛銀月兩人,稍次,情況比他好上一點。
接著,就是沈正,徐源,紀澤言,他們的狀況又比前者好上一些。
“怎麼了?現在還不肯相信我嗎?”蘇山抬頭,看向還傻傻站在不遠處的李鳴,李荔二人。
“哦,哦。”兩人應了一聲,看現場並無危險出現,總算放下心來,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事實上,我們的身體,早在不知不覺間,被詭異力量侵蝕,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蘇山邊解釋,邊來到了韓胤身邊。
早在蘇山來到前,韓胤已經用疼痛刺激過身體一遍,不過他還是坦然的接受蘇山的試探,對於其落下的手指並不抗拒,任由施為。
“這種侵蝕,總不可能是快速而暴烈的吧?如果在僅僅兩天時間內,我們的身體就已經變成了這樣子,那這未免和遊戲難度不符。”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詢問,韓胤一言道出了其中的關鍵。
蘇山沉默,沒有回答,按照先前的步驟,在韓胤的脖頸位置施加力量,觀察著他周圍皮膚呈現出的生理反應,還有疼痛產生時的表情。
哪怕沒有得到回答,韓胤臉上浮現的淡淡笑容都沒有消失,他看出了蘇山這種親力親為的堅持究竟是為了什麼,在心中默道一聲,“試探麼?也就是說,在我們這些人裡麵,你懷疑有人的狀況已經無比糟糕,到了非人的地步了對吧?蘇山。”
當一個人在做你認為的沒有必要的事情時,那麼他一定有其它的用意。
韓胤環顧四周,在場的所有人儘收入眼底。
光從看,看不出什麼問題來。就像剛剛,誰又能憑借眼睛,看出他人身上,自己身上所存在的問題呢?
在蘇山一個個的讓在場眾人感受疼痛,從而對每個人身體異變狀態進程進行歸類的時候。
其他人那裡,短暫的驚詫過後,在此基礎上,各自開始了進一步的行動。
例如紀澤言,重新拿起筷子,給自己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嘴中,大口咀嚼。
他的表情,變得格外難受,連忙吐掉嘴中的食物。
反倒是空氣中,那股淡淡的香氣,讓人心曠神怡,連饞蟲兒都在一瞬間被勾起,使他深深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