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見到誰了?”
“還能有誰,自然是你藏著的那位。上車。”
江承禮遲疑片刻之後,最終還是坐上了馬車。
幸好馬車夠寬敞,否則他這雙腿還無處安放了。
“你的玉佩呢?”岑穎直奔主題。
“被我砸了。”
“邢小雅今日帶著玉佩的圖案,去找首飾鋪,準備重新做一個,應當是為了你準備的驚喜。”
岑穎的話音剛落,江承禮已經咬緊了牙關,顯然邢小雅這多此一舉的行動,在他看來又是一次噩夢的開始。
岑穎看見他渾身緊繃的模樣,忍不住長歎了一口氣,抬手握住他的手腕,輕輕將他攥緊的拳頭慢慢鬆開。
“究竟怎麼回事兒,不能和娘說嗎?”
她看見了兒子血肉模糊的骨節,很顯然是之前奮力捶牆導致的,眉頭緊鎖,立刻掏出錦帕仔細替她擦乾淨血漬。
“娘,您彆問了,就算知道也隻是徒增煩惱。我們江家所有人都像是彆人手中的玩物,被人操控好了推著往前走,哪怕費儘心力能改變某些進程,但總會功虧一簣,最終的結局並不會改變。”
江承禮感受到母親的溫柔與堅韌,心底也是融化成一片。
他麵對娘親時,比麵對親爹還要難受。
明明是在拒絕,但對親娘的溫柔攻勢,他依然有些招架不住,不禁多透露了幾句。
岑穎本就是個極其聰明的人,而且又相當了解自己三兒子,因此隻通過這幾句話,就已經猜到諸多內容。
“好,我這次來隻是想看看你怎麼樣?你瘦了很多,要多吃點東西。雖說你爹這個色胚靠不住,但你娘可不是那麼好收買的人。隻要娘還活著,你不想讓邢小雅接近侯府,那她就進不來!”岑穎斬釘截鐵地向他保證。
江承禮抬起頭看過來,嘴角輕揚顯然是想擠出一抹笑容來,但是卻笑得比哭還難看。
這個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再次看得岑穎心痛,可是她知道急也沒辦法,三兒子明顯是受了許多她不知道的大苦難,否則不可能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娘,我該走了,不然得撞上她了。”江承禮立刻提出告辭。
岑穎雖然心中不舍,但還是點了頭,同時心底對邢小雅的警惕更高了。
看樣子這邢小雅當真是有三頭六臂了,要不然都不至於讓江承禮謹慎成這樣,完全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狀態。
江承禮下了馬車之後,就有些心神不寧。
“大壯哥,你怎麼在這兒?是來找我的嗎?”
正在出神時,他的耳邊又傳來邢小雅歡快的聲音。
她的聲音清脆動聽,宛如銀鈴,但是落到江承禮的耳朵裡,簡直陰森恐怖,猶如午夜凶鈴。
“我說了你要出門,就和我一起,為何你又獨自一人出去?”江承禮轉身,立刻語氣冰冷地質問道。
“大壯哥,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但我的運氣一向很好,走在望京街頭,遇到的都是好人,還從來沒遇上過什麼惡霸呢!今日我把絹花賣了個好價錢,午膳可以吃點好的了,我給你做啊……”
她像是完全聽不出他的凶狠一般,自顧自說著開心的話,動如脫兔,就連耳墜都搖搖晃晃,再配上細膩白皙的皮膚,無比的奪人眼球。
江承禮的心臟再次控製不住地狂跳,為她沉迷,但同時胃部又是一陣痙攣,惡心得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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