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氏再次對著她左右開弓,隻是她還沒抽兩個耳光,手腕已經被人握住了。
“姨母,你、你——”魏晟整個人都懵了,明明是他被親娘打耳光,結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如今變成了岑潔被岑穎打。
他“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主要是被弄懵了,完全不知道事情的走向為何如此詭異。
“我教你第一件事,以後有人敢冤枉你,還伸手打你,無論她有多麼占理,你都要打回去。”岑穎的眼睛通紅一片,整個人都在發抖。
這句話她幾乎是一字一頓說出來,明明是很簡短的一句話,她卻說得異常緩慢,甚至聲音都在顫抖,最後幾個字說出來時,眼淚已經奪眶而出。
看著眼前這個高大卻瘦削的少年,她很想撲上去抱住他,問一問他這些年過得好不好。
可她不敢問,因為她知道答案。
怎麼可能過得好呢?
魏家這些破爛事兒,岑穎也是知道些的。
魏晟作為魏家的唯一的嫡子,可是卻相當不受待見。
岑穎來魏家參加過幾次宴席,每回都能看到魏家夫婦嫌棄魏晟,話裡話外都是說魏晟愚鈍還固執,脾氣極差,再以他為反麵教材誇讚江承儀。
那時候,岑穎覺得他們夫妻為了巴結忠義侯府,簡直無所不用其極,阻止過幾次。
可是根本沒有效果,下次再來,依然如此。
索性她就不再管了,親爹娘磋磨親兒子,她這個和魏家有芥蒂的姨母又能如何,就算是插手也沒用,人家根本不聽。
如今再想想,她很想抽自己幾個耳光。
這些年,魏家夫婦的一切所作所為,都是有跡可循。
原來他們貶低的不是魏家兒郎,而是忠義侯府的真少爺。
魏晟對上她滿臉悲痛欲絕的表情,頓時更加不知所措了。
他在這一刻,竟然覺得姨母看他的神情裡無比複雜,帶著心疼和溫柔,讓他心頭打顫。
“你瘋了,我在幫儀哥兒教訓他,你打我作甚?你沒見到儀哥兒已經被打成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了嗎?他怎麼攤上你這麼個娘親!”岑潔終於反應了過來,她一把推開了岑穎,冷聲質問道。
“你看不慣我當他娘,那你把他領回去,你給他當娘不好嗎?”岑穎絲毫不懼,她冷笑一聲,直接反駁道。
瞬間岑潔就不吭聲了,她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整個人都有些僵硬,畢竟心虛。
“大姐,儀哥兒究竟做了什麼錯事,讓你如此生氣,連這會兒都還沒消氣,不分青紅皂白的就要責怪他。”
岑潔輕咳一聲,立刻陪著笑臉輕聲細語地道,主打一個能屈能伸。
“這麼多客人在,彆讓他們看笑話。”岑穎沒回答她,隻是冷言冷語的岔開話題。
“好,我這就去安排。”岑潔雖然看出她的回避,但也隻得忍耐,立刻招呼丫鬟們安頓賓客。
岑穎站在原地沒動彈,她低著頭,狀似在看地上趴著的江承儀,實際上她是不敢抬頭,生怕讓人看見她滿臉的淚水。
真假少爺這事兒,隻是神器放出來的消息,江家並沒有證據。
如果她在此刻露出馬腳,隻怕引起魏家人的警惕,到時候不僅證據難找,說不定魏家人還會對魏晟不利,直接斬草除根,來個死無對證。
想到這裡,岑穎忍不住抖了抖,這是她堅決不能容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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